薛婉婷一路上有惊无险地回到了兰香园,小蝶和小春及几个丫鬟正在晾晒被褥。
小蝶和小春见薛婉婷这个时候回来都是一愣,小蝶快步上前接上薛婉婷:“姑娘怎的这个时候回来?可是有什么不妥?”
“无碍,是教习骑射的先生叫我先回来休息的,今日的练习我已经过了关,且这几日都不需要过去。”
“姑娘好厉害!”小春说道。
看着小春天真的模样,薛婉婷只觉好笑,学着小春的语气:“是呀!我是不是很厉害?”
要是换了别人听了薛婉婷这话,大致会觉得薛婉婷也太过自傲,可这小春应声点了点头。
小蝶皱着眉,她总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哪有老师第一天上课就让学生早些回去休息的?莫不是这薛姑娘做了什么,惹了老师的不快?
她想起了关在柴房的张茹萱,暗暗摇了摇头,只希望这薛婉不是那第二个张茹萱,要不然多日来的投诚,将是毫无意义。
一个富商的丫鬟和齐王府的丫鬟,这是她要为自己搏的前程。
两人伺候完薛婉婷洗漱,薛婉婷对着二人说道:“你们且先下去,我歇息了,晚饭不必唤我。”
小春听着竟是连晚餐也不用自个儿伺候,心下便是一喜。也就是说从现在这一刻开始,一直到明早都是她自己的时间了。
小春开开心心应了,拉着小蝶,脚步欢快地出了厢房。
想着事情的小蝶并未说什么,只是在临走之际深深地瞧了瞧躺在床上的薛婉婷,心下莫名的不舒服了起来。
关门的声音传来,薛婉婷慢慢睁开眼睛,从袖中掏出瓷瓶,倒出一枚药丸。这药丸是那李大夫给她开的疗养身体的药,她含进嘴里,一股难言的苦味瞬间在口中四溢。
薛婉婷皱着眉,她想起了薛明善,之前在陆家村的时候,每每这个时候薛明善总会及时给她递上蜜饯,甜滋滋的。
这药一吃完就极易犯困,隐约中,薛婉婷好似听到了开门的声音,她想睁开眼睛看看是谁进来了,一股熟悉的味道中夹杂着一股马粪的烘臭传来,她的嘴角微不可查的向上扬了扬,而后沉沉睡去。
薛明善轻声地走到床边,不敢靠近。他现在身上的味道就是连他都受不住,嫡姐素来爱洁,定是更加受不住这味儿的。
他深深地看着薛婉婷,见薛婉婷睡得并不安稳,眉头不时地皱起,他伸手想要抚平,又想起伸出的这只手前不久才清洗了马厩,急忙将手收回。
他又站了一会儿,便轻轻出了门。
那李大夫的药确是良药,就这几个时辰,薛婉婷觉得浑身都透着一股久违的轻松,她穿好衣衫,忽觉得有些口渴,便来到桌边,提起茶壶倒起茶来,茶水隐隐冒着热气。
薛婉婷心中触动。不知道她那傻弟弟到底是来回换了几次茶水,才能让她一醒来便有热茶喝的?
她轻轻地打开门,亦是轻声地走到外间薛明善休息的小塌前。
软塌上的薛明善睡得香甜,这软塌虽然较小,但对于未满十岁的薛明善足矣。
薛婉婷俯身,轻轻揉了揉薛明善的额头,眼中满是温柔的浅笑。
这时,隐隐传来了打更的声响,正是五更。薛婉婷眼神微变,替薛明善牵了牵被角,不再多做停留,转身进了里间,从里落了锁。
她从包袱里找出一件深色外衫,直接套在现有的外衫之上,又找来绢布将面蒙上,打开窗户朝院里瞧了瞧,这才趁着昏暗的月色翻窗而出。
薛明善自小聪慧但薛婉婷也不差,但凡是过了她的目的,便是牢牢记下了,她驾轻就熟地躲避着来往地护院,一路畅通无阻地来到柴房。
不知为何,明明先前无人看守的柴房眼下却多了两个看起来健硕异常的婆子,虽是打着盹儿,但将那柴房的门堵得死死的。
薛婉婷思绪飞转,她借着院中的枯草作为掩藏,匍匐着身子前行,行至一棵大树旁便停了下来,慢慢起身,背靠在树干上。
这树干很大,从树的另一边看过来,丝毫发现不了树的背后还藏着个人。
薛婉婷小心翼翼地侧着身子朝那两个婆子看去,其中一个婆子眼见着便要转醒了,薛婉婷心下一横,从怀中掏出两定碎银子,又学着小猫轻轻地叫唤了几声。
那两个婆子听见了猫叫都醒了过来。被扰了清梦,嘴里骂骂咧咧的:“臭娘养的!哪家该死的野猫……”说罢便又闭上眼睛睡了去。
薛婉婷嘴角噙笑,待那两个婆子传出了打鼾的声音,便又是一声猫叫:“喵……”
两个婆子睁开眼睛,看样子很是恼怒,其中一婆子大声嚷了起来:“哪来的野猫?真是要死了!看我不逮着将你活剐了!”
这时巡视的几个护院走了进来,语气不善:“什么事情,大呼小叫的?”
那原本还露着凶相的婆子瞬间温柔得跟个小猫似的,点头哈腰:“没事,没事,一只野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