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挺直了脊背,努力压下心中的酸涩,半晌才艰难开口,“是,儿子告退。”
自林晏懂事起,便知道母亲不喜自己。
小时候,在京城住着的那几年,他也曾追问过父亲,但每次得到的都是父亲的叹气和沉默。
慢慢得,他也就不再问了。
但他仍会觉得委屈,经常半夜哭闹着要找母亲。
记得那时,前去禀报的仆人每次都是独自一人回来。
后来,他便懂得了这世上第一个道理——
哭是最没有用的。
一转眼,林晏回到京城已有半月有余。
除却每日的例行问安,陪伴祖母,多半时间都待在自己的院子里。
不是在庭中练剑,便是在书房看书。
这日,林晏刚用完早膳,就有下人送了张名帖来。
林晏翻开帖子,一眼便落在了落款处:
靖顺郡王府宋敬一。
就在这时,林清从外面进来,看到他手中拿着名帖,凑过来问:“谁下的帖子?”
林晏将帖子递给他。
待林清看清上面的内容后,竟有些生气,“这个宋钲,竟然约大哥去这种地方!”
林晏疑惑地将帖子拿回来,“羡桃馆?此地有何不妥?”
林清憋了半天,才吞吞吐吐解释:“这、这是家南风馆!”
林晏见他脸都红了,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甚是有趣。
“我朝明令禁止官员狎妓,对南风的态度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约在此处,也并无不妥。”
林清犹豫道:
“大哥,靖顺郡王是支持奕王的。”
“九皇子?”
“嗯。宫中成年的皇子中,四皇子昭王和九皇子奕王最为出类拔萃,这些年来明争暗斗,不少朝臣和宗室都牵扯其中。”
见林晏半晌没有说话,不由问道:“大哥,你看着我做什么?”
“只是发现了一件事。”
“什么事?”
“以前我那个爱哭鼻子的弟弟,真的长大了。”
林清被他调侃得有些不好意思,连忙将话题引到名帖上,“大哥,你要去赴宋钲的约吗?”
林晏摇摇头,“方才刚夸了你。宋钲早已继封世子之位,怎可直呼其名。”
“这不是在自己家里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