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口开河了?难道教育学生要爱护城市环境有错吗?谁又不管纪律了?难道只能要求学生老老实实坐着听老师讲,不能让他们讨论、发问、动一动,给一点互相学习的时间,引导他们去自主学习吗?”刘文英最后这一句话深深刺疼了他的心,他一下子从床上嚎叫着坐了起来,满身健壮的肌肉气得不停地抖动着,他不能不为自己申辩,“况且我不是不管纪律,我管了,我管得比谁的都要用力,我是用人性化的方式来管我的学生,我要想方设法促使每一个学生都能动起脑筋来,能够大胆发言,要有他们自己的思想,用适合他们自己的方法来进行学习,而不是靠老师对他们进行强迫性的学习。他们从早晨天不亮坐到晚上都快下半夜了,也真难为他们还能受得了,难道在课堂上就不要他们活跃一点吗?他们成天‘被学习’着,花都开不了。”
“好了好了,别生气了,有则改之,无则加勉,就当我没说,行吗?以后注意一点就行了。群众的眼睛可是雪亮着呢,他们只盯着我们。”
“盯我干什么?我好大一匹酸菜,一个平民老百姓而已。我不在乎人们说什么,我的教改还得继续进行下去。你是校长,你怕,我不怕,你是你,我是我,我与你有什么相干,各人的事各人负责,干吗动不动就要把我和你牵扯到一块来?你也知道一个老师没有自己的特色他还能是个好老师吗?”
“我们也不过是调查民意,你评特级的事总要大家通过吧?我们从来也没有不看重你。”
“你说你们看重我,你别说好听的了,虽然这令我感动,但你哄不了我,这是因为目前学校还很缺老师,你们无法,你们早就想换人了。也是学生的测评保住了我。如果有一天我真的被换了,虽然我会感到耻辱,但我绝对不会怪你们。我告诉你,我永远是我自己,除了是你丈夫之外,更是小丁老师,不,现在我的学生已经开始背地里叫我老丁了。这才是几年的事啊,我一点感觉也没有。”
“是了是了,你还是一个英俊的小男孩,而我却老了,女人老得就是快,特别是操心的女人、好强的女人,我只有靠精心打扮了。这行了吧?哦,对了,你明天真要去碧云吗?一定要去吗?”
“一定要去,我几年没去看他们了。在碧云,甄老师和周阿姨犹如我的父母一样关心我、爱护我,我不能不去一趟。”
“要不是准备开学抽不开身我真该和你去。你要去多少天呀,不会太长吧?”
“放心,我跑不了。你别瞪眼睛,我什么不知道,我是世界上使女人最放心的了,我只对一个女人动过心。我后天准回来。”
“你也用不着这么急,我并不是一个不通人性的人。你说你只对一个女人动过心,是真的吗?这幸运的女人是我吗?”
“…… ”
“你爱我吗?”
“…… ”
“你怎么不说话了?”
“我能说什么呢?我早已在你老人家的光辉里失去了自己,你这还用得着问吗?”
“我老了吗?求你别损我好吗?能不能满足一点我的虚荣心,让我有信心一点?你不是在我的光辉里,你说错了,是在我的阴影中,我知道你不好受。”
“我没损你。我说‘你老人家’是尊重你。你年轻得狠,你使我显老了,学生们一下子叫起我老丁来,我都没说什么。你是校长又怎么样?我们还是各人干各人的,免得一问起我都只能是你的丈夫,连姓名也没有。告诉你,我姓丁名欢,永远永远是一个快乐的男孩。”
“是这样,看来你无法快乐得起来,我还得告诉你,什么也大不过‘权’字。”
“你说对了,但我根本不在乎我是谁。我要告诉这世界上的一切小伙子,不要害怕娶上一个比自己还强的女人。强的女人往往是外强中干的,她们其实孤独得狠、无奈得狠。女人再强,终归是女人,男人是会成长起来的。”
“真的吗?看来我的担心是多余的了,你真的成长起来了,这反倒使我害怕了起来。你真的好刻薄,我是外强中干的人吗?不过好在你说了一句我最想听到的话,这么说你是爱我的了?”
“谁说爱你了?想得美。”
“这没关系,反正你早已是我的了,我要的就是这个事实。”
“知道就成。说千遍道万遍不如一遍,这一遍早已被你骗去了,我还有什么可说的呢?”
听到这一句话,刘文英放心地偷偷笑了。那是在碧云,在他所在的中学,在他简陋不堪的宿舍里,新婚之夜那天,这个不爱讲话、不善讲话、笨嘴笨舌的大男孩像突然开了窍的一样,对她讲了一宿女人最想听的那类来自男人最心里的话,她在不知不觉中溶化了,从此一点也不后悔嫁给了他。虽然她并不觉得她此时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起码当时的感觉与这也相差无几。一个月之后她就把他从碧云调进省城,真的是兵贵神速。一开学人们突然发现学校出现了一张很英俊的新面孔,致使有些单身女人忍不住有了非分之想。他们的婚礼在省城当然是开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