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沈昭昭冷笑道，“倒是不知道，想我不能好好说，要停掉我的工作室了吗？不就是逼着我去找你吗？”
沈昭昭死死盯着顾景琛，“我去找你了，再然后呢？”她看向远方随风起舞的蝴蝶，“你是要再嘲讽我一遍我贪便宜的性格，还是说，”她顿了顿，“要和我离婚，为你的飘飘小姐腾位置呢？”
顾景琛终于歇了给她擦脸的想法，“昭昭，是你，太敏感了。”
“我只是觉得你投入在林茜这个案子里的精力和情感都太多了，你已经不是你自己了，你只是一个想要为林茜声冤的工具。”
沈昭昭别过头去，不想接话。
“昭昭，我一开始就和你说过了，尊重他人命运，不要设想改变别人。你当时如果听了，也不会像现在这样痛苦。”顾景琛眼神逐渐冷冽。
“你有多久没回家了，四处出差，回家后你又分了多少精力在我身上，在我们的小家上面？”说到这，顾景琛缓缓起身，弯腰将手帕放在沈昭昭的手边，“你可能要想一下，共情能力这么强的你，真的适合做律师吗？”
沈昭昭嗖地一下站起身来，手帕直直掉落在地上，“你到底什么意思？难道你和冷雨晴说的一样，要么要一个家世好的能帮你的妻子，要么想要一个只在家里围着老公孩子转的贤内助吗？”
她想不通，大学里面那么神清气爽的一个少年，怎么去参加顾家一次宴会就变成了这样。
“我只是建议，如果律师干得不开心的话，可以先回家休息一段时间，不要太累了。”顾景琛伸手，想要揽住沈昭昭，却被她躲开了。
“顾总，”沈昭昭眼睛蓄满了泪，“你早告诉我呢，我从大学那会压根就不会和你谈恋爱了。”
这话一说，两人都惊了。
这么多年，即使吵得再凶，他们都不会说出这种话。可现在……
顾景琛转过身去，“昭昭，我就不能对你的工作方式提出任何建议吗？”
“是。”
“你这一路走得顺风顺水，你觉得是你一个人的努力，我半分功劳都没有吗？”
“是。”
“所以，你是说你后悔了吗？”
“……”
沈昭昭没再接话，她不知道怎么回答。
直到顾景琛离开，沈昭昭都没有再说过一句话。
她一个人在工作室大楼外坐到傍晚，直到腿都麻了的时候，她终于站起来跺跺脚走了。
走到半路，她又回头看了眼这座大楼，灯火通明。
走到半路，沈昭昭接到了赵可月打来的电话。
再见面时，她们一起坐在了临街的一处小酒馆里。
赵可月刚下夜班，看到沈昭昭打过去的电话和同门师姐留下的消息，她立刻就把沈昭昭约了出来。
“你们医生不戒酒啊？”沈昭昭拿起鸡尾酒，晃悠悠地比划道，“不用保证上手术台后手的稳定性吗？”
赵可月自嘲地笑笑，“不需要，我又不是临床医生。”
沈昭昭有些疑惑，“怎么不当临床医生呢？又受尊敬，赚的也不少。”
“因为我同理心太强吧，”赵可月轻轻抿了一口酒，“不然怎么会这么理解你的处境，大半夜下了班累得要死的时候还要和你出来喝一杯。”
沈昭昭闭着眼打出一个酒嗝，“你也是来劝我，不要付出太多，入戏太深吗？”
“可是，她们是活生生的人啊。”
赵可月看着沈昭昭脸上的红晕，头次见喝酒这么上头的人。
“是啊，她们都是鲜活的人，不应该遭受这些的。”
听到这话，沈昭昭连忙甩甩头，眯着一双醉眼，“赵医生，你真的也是这么想的吗？”
小酒馆昏暗不堪，楼下的驻场歌手还在扯着嗓子吼，她觉得自己听不真切赵可月的话。
见赵可月轻轻颔首，沈昭昭大笑，“总算……总算让我找到同路人了。”
赵可月拦住沈昭昭还想倒酒的手，“喝多了明天头疼，我还不想猝死。”
沈昭昭憨笑一声，“赵医生，你为什么也会这么觉得呢？”她抹了把泪，“我这一路好难啊，没人理解，没人在乎。我原本以为自己在救搁浅的鱼，没想到自己也会是其中一条。”
赵可月没法附和沈昭昭，因为她早就知道自己是岸上搁浅的那一条鱼。
拦下了沈昭昭倒酒的手，赵可月给自己满上了一杯，“我从小就过得不好，和你相比，我才叫一个悲惨。”
沈昭昭不信，自己从小在福利院长大，从没见过自己的父母长什么样子，还能比她惨到哪去？
“我的原名叫赵弟，从小被当成男孩养，家里后来果真多了一个弟弟。”赵可月又添了一杯酒。
“有了弟弟后，家里的活都给我了。妈妈生了弟弟是大功臣不能累着，家里好使唤的劳动力也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