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河两岸,十里华灯相照,彩船摇曳,一条江水如银龙!
洛阳城依洛水而建,并将洛水人工引入护城河,而护城河与洛河连接为一体,洛水宽十余丈,因为是人工引入河水缓慢,坐船在洛水之上,两个时辰左右便可环游洛阳城一圈,因为是京都天子脚下,洛阳已经数百年没有发生过战火,护城河的军事作用已经不存在了,成了文人骚客、才子佳丽的风流场所。
洛水两岸栽满了杨柳、桂花等风景树,杨柳枝上挂着点点彩灯,在微风轻拂下,摇曳生姿,与水中倒影相映,犹如灿烂星河。
秦戈双手背在身后,在岸边的大理石河堤上踱步,今天好不容易放了一天假,也是今天学习音律课时应蔡邕相邀,秦戈便来到了这条闻名大汉的烟花河。
俊男少女们在河边谈情说爱,对着河水和花灯互诉衷肠,风流才子和红粉佳人在画舫上吟诗作对,也有达官贵人、万贯富户的花船上,花魁名妓吹拉弹唱,寻欢作乐、醉生梦死,匪盗横行、战火丛生、饿殍遍地的惨景似乎与这里是两个世界,这里是大汉王朝士族的一个缩影,即便天下已经犹如烈火炙烤,可是火焰烧不到士族们身上,他们依旧可以莺歌燕舞、歌舞升平,享受着风花雪月、高雅艺术,这便是现实,自古如此。
当然偶尔在岸边也有一些茶室棋楼,上面由一些文人士子在谈天论地,畅聊国家大事,秦戈也会驻足耳听,然而这段时间受荀彧的耳濡目染,把秦戈的胃口养刁了,这些人的谈论此时在他耳中简直愚蠢至极、粗浅不堪,听得秦戈直摇头。
孤身一人在繁华的人流中穿行,有沿街叫卖字画的、有出售书籍的,更有宣扬治国理政之策以求一鸣惊人者,高雅和堕落、高光和污秽就这样交织混合在繁华洛水之上。
秦戈面对这一切却如同一个冷眼旁观者,或许是自己得了战争后遗症,如非强烈的刺激观感,他似乎对一切东西都提不起兴趣。
秦戈握着手中的一面玉牌,上面印着四个字“风花雪月”,这段时间他在儒道学宫学习六艺,而乐艺一道由学宫乐院院长蔡邕亲自相受,秦戈与蔡邕算是一对忘年之交,蔡邕有着普通酸儒没有的胸襟和豁达,或许是一生坎坷流落边疆的经历,有时能从他身上看到江湖草莽的义气,和秦戈比较投缘,多次邀请秦戈到他家吃饭,不过由于秦戈儒学底子太薄,加上考核的步步紧逼,秦戈每天的学习日程被荀彧安排的满满的,一天算上吃饭只有四个时辰的修习时间,当然和荀彧日夜形影不离的相处,秦戈是痛并快乐者,所以即便学业繁重不堪,却也学的津津有味、沉迷其中。
蔡邕也知道秦戈的难处,便也不再提此事,昨天课后二人闲聊时,听到今天秦戈好不容易放一天假,蔡邕便送了他这面玉牌,说是一天不能死读书,那样人会成为书呆子,神秘兮兮的说是让秦戈今晚到这洛水上,消遣消遣、放松心神。
秦戈看着热闹繁华的洛水河,伸了个懒腰有些恶趣味的失笑道:“这位蔡博士不会邀我来嫖妓吧!看不出来这个道貌岸然的家伙竟然是个老色批!”不过整个洛阳的高官政要、士族子弟皆是如此,还以此为荣,你要没有点爱好还进不了他们的那个圈子,蔡邕有这样的雅好也不足为奇。不过如果让蔡邕知道秦戈此时所想,肯定会过来掐死这个淫贼。
秦戈来到蔡邕所说的码头,而此时码头上已经围满了人,一个个身着锦衣华服,从身上带着香囊和各种宝石挂件来看,这些都是京城士族名门子弟,而且这些人身上的衣服都是纯绸缎衣服,上面没有刺绣任何的花纹,秦戈也从荀彧那边了解了很多京城贵族子弟情况,这些贵族子弟被称之为雅士流派,他们平时研究诗词歌赋、精通音律棋艺,生活追究高雅品味,与那些醉生梦死、声色犬马的贵族子弟不一样,受到名门贵族的追捧,被称为清流雅士。
这些清流雅士穿着虽然看起来飘逸简约,但身上的衣物都是由上好的蜀锦制成,身上的佩饰做工都极为讲究,奢华程度丝毫不必那些声色犬马之徒,秦戈这一身简单的儒士服,在他们中反倒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不过此时秦戈倒不是焦点,而是在码头附近的一个茶室中正在进行一场激烈的辩论,只见坐在茶室上首的是一群身穿白袍的公子哥,为首一人身形瘦弱,却穿着宽大的锦袍,配上那俊美的面容和精致的妆容,甚至比美女还要俊美三分,这是京都洛阳流行的娘化病娇造型,听荀彧说这种风气也是清流雅士带起来的,那些千金小姐和红粉佳丽都非常追捧这种娘化病娇的妆容。这些名流雅士作为七尺男儿,竟然也学女子敷粉化妆、再带上点病弱的娇媚,足以让所有贵妇少女疯魔,像是秦戈这种面容粗狂又皮肤黝黑之辈,一般被视为莽夫。
而为首的公子便是这种娘化病娇的典型,这不台下很多贵族千金甚至很多男士都纷纷为他声援,而与这位公子唇枪舌剑的正是一个少年公子,此人十四五岁左右,还是弱冠之龄,不过双目灵动坚定,说话时条理分明,而且能够联系天下大势,从谈吐间秦戈便认为此人必非凡人,说不定是哪位历史名将,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