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实在是不好答,尤其是容宴西身份尴尬,可以说是身处双方的夹缝中间,一不留神就容宴西把安檀的亲人全给得罪透了。
面对这个送命题,他决定以诚为贵:“在安檀心中,您才是她的妈妈,我想缺失的时光和从前的错误不是这么容易就能扭过来的。”
容宴西对此是深有体会的,他何尝不是跟安檀的从前有牵扯呢?现如今她那颗被伤得千疮百孔的心已经藏进了蚌壳里,除了用实际行动对她好,证明自己之外,他也想不出别的办法。
桂凤枝其实早就看出来了,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说,这时听到容宴西讲得言简意赅,心中落下了一块大石头。
“你能看出安檀的心思就好,她是个会把别人的好记在心里的好孩子,最近安先生和夫人天天过来看她,又是送补品又是帮着介绍月子中心,我猜她心里肯定也是承情的,只是不肯说。”
她并不担心安檀会因为跟亲生父母拉近了关系,就疏远自己这个养母,会说这些全心全意的就是希望安檀能过得好。
这份关怀让早知道安檀家庭氛围好的容宴西都有些惊讶,不过他还是很快就调整好了情绪。
如果不是在这样一对情绪稳定,又明事理的家长的关怀下长大,安檀未必会养出像现在一般健全的人格和情性。
没有遇到他的话,或许她真能平安顺遂一辈子,这是她曾经的不幸,但却是他的幸运。
容宴西没有说他已经预备好了给桂凤枝和谭林一起办生日聚会,好拉近两家关系的事,而是先给桂凤枝吃了颗定心丸,劝她不要胡思乱想。
“安叔叔和谭阿姨对安檀一直是心中有愧,他们不会因为她不表现出亲近,就对她有任何不满的。”他很小心的没有提及血浓于水的事。
可是桂凤枝主动提了:“也对,安檀是他们的亲生女儿,哪有做父母的会埋怨孩子的?我说这些其实是想请你帮个忙,能不能想办法让安檀跟他们缓和关系?”
“从去年开始,我就一直有在跟安先生和夫人接触,现在也算是关系尚可的朋友了,有时候看到谭林黯然神伤,心里也是真得不好受,她没提过,但我猜得到,她是想听安檀叫妈妈的。”
这个要求倒是很出乎容宴西的预料,想办法拉近安檀和亲生父母之间的关系不难,但要她叫谭林一声妈,却是没那么简单。
在安檀心中,她只有桂凤枝一个妈妈,再用这个称呼去叫别人,会让她觉得自己在背叛。
容宴西若是掺和得太深,很可能会有两种结果,要么皆大欢喜,安檀也对他缓和心意,要么他里外不是人,再次把她推远。
从收益上看,这显然是个不符合他做生意眼光的选择。
但家庭关系是不能用商场上的利益得失来衡量的,容宴西婉拒的话都到了嘴边,但到底还是把他咽回去,改口道:“我会尽力试一试的。”
翌日上午,容宴西去隔壁安家走了一趟,说是安檀想吃醋椒鱼,可是家里的鲜鱼都被花生给咬死了,所以不得不来问问安成江,这边还有没有鲜鱼。
安成江最近天天跟夫人一起去容家老宅探望安檀,当然是见过花生的,听完容宴西的说完,看起来真是挺迷惑:“你说花生把水箱里的鱼都给咬死了?昨天不是还有三条么?”
他本来以为这三条鱼够给安檀炖上几天的鱼汤了。
容宴西面不改色:“昨天去段家探望段奶奶的时候带过去一条,花生咬死了两条。”
得亏昨天送出去一条,不然让他红口白牙的说花生一只猫咬死了三条鱼,他还真有点讲不出口。
花生已经是成年猫了,但布偶这个长毛品种向来娇贵,他家里养的这只又是品相特别的好,除了活泼伶俐外,连半点野性都没有,就算真跑到水箱边抓鱼,也会被鱼甩着尾巴狠狠的抽。
事实上,剩下的两条鱼全都是他用安檀演示过一遍的方法戳死后栽赃给花生的,并且已经毁尸灭迹,通通给它做成了猫饭。
安成江猜不到这些,听容宴西说鱼没有了,安檀又想吃,立刻就把昨天钓来的送过去了。
容宴西顺水推舟,自然而然的就邀请他和谭林一起过来尝尝他的手艺,这天中午,三家人因此坐到了一张桌子上吃饭。
前几天安成江和谭林怕安檀会不自在,都是坐一会儿就走的。
桌上摆着四荤两素加一个汤,全都是容宴西凭一己之力置办出来的,看得桂凤枝都忍不住感叹道:“昨晚你说会学着做醋椒鱼的时候,我还以为最多做三菜一汤,没想到这都置办出一桌了。”
安檀昨晚休息得不错,洗漱完毕后一沾枕头就睡着了,可以说是睡了这段时间以来最舒服的一个觉,因此今天的精气神看起来也很不错,面色称得上是白里透红。
这时听到桂凤枝提起昨晚的事,她才意识到容宴西是因为自己在段家随口说的一句话,才会有之后的连锁反应置办出这一桌。
他未免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