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嘴!”
蒋氏眉梢斜拧看那小丫鬟,“你个小蹄子,你说谁疯了?把她拖出去给我打死!”
身旁嬷嬷对小丫鬟使了个眼色,丫鬟忙跑出了屋。
“这屋中的人真是愈发没规矩了。”
蒋氏轻扶了扶发髻抱怨一句,就听得外头有人端着托盘进来道:“夫人,该吃药了。”
“我好端端的,吃什么药?”
“你们糊涂了不成?这药是给乔氏备的,还不快给她送去!”
“染了风寒,呵,一个姨娘也敢借着儿子出头儿,她不是口舌伶俐吗?那我就要她再说不了话,看她以后还敢不敢擅作主张!”
“夫人......”
“还不快去,愣着做什么?”
蒋氏恼怒地手一挥,哗啦一声托盘被甩落,黑漆漆的汤药流了一地。
“怎么今日一个个都笨手笨脚的?”
蒋氏不耐烦地在原地转了两圈,好似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忘记了。
使劲揉了两下太阳穴,蒋氏这才想起今日府中大喜,“哎,真是一群不知做什么吃的废物,我凇儿的吉时都快被你们给误了。”
喜气洋洋地整理了衣襟,蒋氏刚走到门口,就被管家带来的三个人拦住。
几人二话不说,拦住蒋氏箍着她的下巴就将一碗汤药灌进了她口中。
屋中的几个婆子丫鬟见状,没有一人敢开口阻止。
府中嫡子成亲,夫人这边却半分都不知晓。不仅如此,这几天管家往这边送药的频率也比之前更高了一些。
虽都是一些镇定安神的,但是药三分毒,她们再傻也能看出,家里有了大奶奶,老爷这是......已经彻底放弃夫人了。
如今蒋氏疯了,她们心中甚至有些松了口气。
看着一个疯子,总比不知她以后再生什么心思被连累得强。
管家叫人将蒋氏平放在榻上,冷声道:“看好夫人,今日要是闹出半点幺蛾子,你们几个知晓什么后果。”
说完,他将院门上了锁离开。
前头迎亲拜堂入洞房忙得热火朝天,没有人知晓侯府的后院里发生了什么。
新妇入门第二日,便掌顺理成章地接了侯府中聩。
叫人稍有些意外的是,宋氏方掌中聩,便叫人往南宅送了好几车的物件儿。
金嬷嬷从新宅子回来,将此事告知了明芙。
“今日侯府的大奶奶去了新宅,来时带了厨具盥具还有香具等物,正是这阵子新宅筹备的东西,还算是有心。”
“老奴想着姑娘马上嫁过去了,不管以后走不走动,面上总还是妯娌,如今还未相处过,秉性如何尚不得知,我们也不可太过先入为主,将人尽往坏处了想。”
“眼下人肯示好,姑娘便也不急着推拒,姑娘以为呢?”
明芙坐在绣墩上,闻言放下了手中的针线,“侯府大奶奶刚进门没几日,想来应不会擅自作主,此事必定是经了霍家大爷点头的。”
“既是为人兄嫂的心意,嬷嬷收着便好。”
“老奴也是这么想的。”
金嬷嬷柔和地笑了笑,人不可无防人之心。
但若所有心思都用在防人之上,倒弄得自己也没了趣味。
这次老爷允她一起陪嫁过去,她这把老骨头也还算中用,想必操这点心还是够用。
略略抿唇,明芙道:“我从前未听过宋家还有个嫡次女,嬷嬷可曾听过?”
金嬷嬷摇了摇头道:“说是生母乃宋府的姨娘,生产时没能过了那道鬼门关,这位便寄养在了宋夫人的名下。”
“之前一直没听提起过,也甚少见露面,老奴想应是宋家为与霍家结亲,给了个嫡女的名分。”
“原是这样,难怪以前未曾听说过。”
金嬷嬷道:“她今日过去新宅,老奴倒是见了,瞧着文文静静,少言少语的,礼数也很是周全。”
“如此便好。”
明芙闻言眉眼微弯,又拾起针线绣出喜服上鸳鸯的眼睛来。
深冬一日冷过一日,外头天寒地冻,屋内炉火烧的很旺,如此更叫人懒怠倦动。
明芙与沉香佩宁等主仆几人好几日未出屋,终于赶在婚期前将喜服绣制完成。
每日忙碌便不觉时间过得快。
她这边喜服刚做好,王氏那边亦将采办祭品,整理祭具,设置祭坛等祭祖事宜安排妥当。
明正卿便带着明棠明芙兄妹二人一起去了祠堂。
“去吧,同祖宗们和你母亲说一声,明日就要出嫁,以后若再想同你母亲说说话,便不容易了。”
“是,爹爹。”
明芙朝着明正卿微微福了一礼,敬香过后跪在蒲团上,跪拜道:“敬启高堂众尊神,敬告为女儿离亲家。”
“祖德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