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时闻她言行似人一般利落干练,亦被影响地干脆点头。
稍一耽搁,追来的马匹已到了身后一二百米处,凌宜人眼中生出一丝不耐,视线划过韩时,唇角又斜斜一勾,“正好你在,替我挡一挡!”
话未落完,凌宜人已扬鞭而去。
追来的人未料在这里见到韩时,已冲到脚边却又突然勒住缰绳,调转马头竟似要逃。
江安反应极快,拾起地上几颗石子击向两人头顶,随后翻身上马即刻追去。
那二人回头一望,自知不是对手,直接抽出匕首来抹了脖子,从马背坠下,扑腾两下没了气息。
江安未料他们毫无反抗,想要阻拦已来不及。
他下马把人扒拉出正面,沉沉道:“难怪见了我们就要跑,这两个是之前军营里的人,应该是认出我们来了。”
韩时盯着二人面容,微微出神。
北荣既有南秦的细作,依着岳丈的布排,南秦未必就没有他们的人。
此前曹子翟告知他,明正卿与凌宜人现身南秦的事并非有假,只是来南秦的目的却不同他所说的是与南廷通叛。
南秦急于求和,岳丈却隐而不现,凌宜人却在此刻出现在汉宁。
这般想来岳丈并非不理和谈之事,那他又为何…...
韩时愣愣站在原地,眼中忽而闪出一抹精光,紧接着浑身血液沸腾直冲头顶,激得他手指发颤。
岳丈如此安排,极有可能是南秦朝廷出了变数,且这个变数很大。
大到足以推翻南秦!
若当真如此,和谈的主动权便落在了北荣这方,趁机拿回近几年丢失的五十余座城池便不再是痴人说梦!
短短一瞬,韩时想了许多。
包袱里沉甸甸地不知里面装着什么,他忍下心中窥探的欲望,将包袱死死拽紧。
此刻他竟无比笃定,揭开那个变数的契机,就在这个包袱里!
韩时急急上马,沿着这二人来时方向排查。
如果这个包袱真如此重要,那必不可能只有这两个人追来。
韩时控马慢行,沿路所见果真都是尸体,加上方才在他们跟前自刎的两个,加起来刚好十一人。
如此看来,除程河朗以外,与他一起逃出军营的其余十一人皆已毙命。
“我们回京。”
江安迟疑道:“二爷,现在回京,会不会太过匆忙?程河朗虽然主动现身,但军营当中未必已经干净。”
“细作的事,已有人处置。”
“您是说长兴侯?属下看他今日,似乎并未把此事放在心上。”
韩时缓缓摇头,程河朗先他一步逃出军营,他原以为是自己的行踪被透露。
如今在这里遇见凌宜人,他便歇了那个念头。
且不说他这几日不眠不休赶路,一刻都未耽搁。
程河朗收到消息再快,也不可能在他到之前那么久做出反应。
应是有人比他更早发现了程河朗的身份,便是说细作之事,有人在他来之前就已插手。
如此念着,韩时已一刻都等不得,急返盛京。
明芙一早送别兄嫂,还未及回府,刚到府门口便连收到三封拜帖。
沉香看过帖子,“这些个名讳一个个都没听过,都是跟姑娘八杆子打不着的关系人,也送来帖子。”
明芙接下看过,微微笑道:“既都是不相熟的,婉拒了就是。”
沉香蹙眉,“上午就有这么多,下午只多不少。”
果真如她说得一般,一连两三日,递进明府的拜帖雪花片儿似地往进飞。
明芙从前只知父亲身居要位,但有多重要,并无亲身体会。
如今看着桌上摞得小山高的帖匣,倒开始明白一二。
沉香一一翻过,掩唇打了个哈欠后眼睛忽地一亮,“姑娘,以往递拜帖的都是各家当家做主的夫人太太,这个武肃侯府倒有意思,看章儿应该府中的姑娘。”
明芙瞧了瞧落印,见并无印象,亦摇了摇头。
沉香笑道:“也是,开了这个头,其余府的姑娘该挨个儿来了。”
明芙未留意沉香在说什么,垂眸沉思。
眼下来的都是不相熟的,她不见倒说得过去,接下来几天要来的,她怕是再拒不得了。
明芙托着下巴,全部心力用在接下来怎么与那些夫人斡旋上。
却未想上一刻才拒了武肃侯府的姑娘,下一刻侯府的另一位便找上门了。
“大理寺少卿?好好的,大理寺找我们姑娘能有什么事?”
沉香放下手中活计,半跪在地上为明芙穿鞋,栀言闻声,忙端着盛着软巾的托盘过来。
明芙蹙眉,亦是不解。
比起霍凝来意,佩宁更不解的是他的态度,“那位少卿说还特意嘱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