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母看到手镯眉头微蹙,停下脚步站定在台阶上,“听说你母亲昨日来过,让时儿将你抬为平妻?”
没想到韩母这么快就得了消息,曹月棋微微低头,“月棋不知母亲昨日会来。”
“你不知?”韩母饶有意味的看向曹月棋。
被看的眼神不自觉闪烁,曹月棋脚底一慌伸手上前,“母亲一路舟车劳顿辛苦了,这里风大,妾身先伺候您回去……”
“不用了。”韩母堪堪躲过她伸上来的胳膊,把手搭在了明芙手上,“先带我去见老太太。”
明芙有些意外,扶着韩母迈过台阶。
在这么多人的眼皮下被韩母无视,曹月棋心中一臊,脸上也跟着红了。
之前每每见到韩母的时候,她都说以后会拿自己当亲生女儿看待,现在当真进了门,却是连正眼都不瞧自己。
曹月棋手心握拳,正要迈台阶,跟随韩母一同回来的瑜妈妈挡在了她跟前,“夫人现在去上院给老太太请安,姨娘再跟着不合适,还是先请回吧。”
眼见着前头一众七八十人的仆从都进了府,曹月棋脸色一僵,“二爷交待让我代他为母亲接风洗尘,嬷嬷拦路是什么意思?”
瑜嬷嬷皱眉看着曹月棋,“曹姨娘,你一个妾室同两位少夫人一起在门口相迎,已经是不合规矩,方才姨娘三番两次越过当家主母接话,如此不知尊卑,你让夫人往后如何管教我们惜居院里的那些姨娘?”
“我……”
被一个下人教训,曹月棋从小到大还没受过这么大的屈辱,她今日出来只想证明自己和那些寻常的妾室不同。
而且从前韩母对她呵护备至,哪知这人说变脸就变脸,丝毫不顾往日的情面。
姝慧拽住曹月棋的衣袖,“姨娘,咱们还是先回去吧。”
这里不是无人管束的汉宁别院,更不是她们曹府,姑娘如今做了妾室,以后此类难听的话只有多没有少。
曹月棋从姝慧手中把袖子抽回,垂眸遮掩住眼中情绪。
她幼时第一眼见到韩时,身旁的众人便悄悄指着韩母身后一道清逸无双的身影,说那将是她的夫君,自那时起她便认定了韩时,将自己当作韩家妇。
可,眼见就要等到与韩时的成婚之日,韩家却退了婚书转而为韩时娶了明芙。
她不甘心!
她心心念念了十年的人,在本该迎娶她的时候却成了别人的夫君。
若非如此,她堂堂正三品御史中丞家的嫡女又怎么会抛却礼义廉耻,无名无分的追随在韩时的身后去了汉宁。
如今她虽以妾室身份入府,可迟早,她要将本就属于她的东西都拿回来!
抬起视线看了眼挂在门口的匾额,曹月棋欠身低头,“嬷嬷教训的是,是月棋逾矩了。”
瑜妈妈哼笑,“姨娘知道就好,既选了这条路,再不情愿姨娘也得摁头走下去,千万别再起什么不该起的心思。”
“是,嬷嬷。”
曹月棋抿唇,目光寻了眼早已走的只剩尾巴的队伍,她握紧了拳,脸色难看的进了府。
另一边,韩母一行人到了上院。
今日为了迎她回来,东西两府的晚辈们都是一早就来了正堂,一屋子老老少少凑在一起好不热闹。
“母亲,儿媳回来了。”
韩母由明芙搀着向韩老夫人见了礼,随即挥手对着一众晚辈道,“你们都下去吧,芙儿同我留下。”
屋子里顿时清静下来,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只得依言退下。
韩老夫人看着一下就空了的屋子,不悦道,“你这一走就是两个多月,大家伙儿等了你一上午,你急着把人都赶走做什么?”
“母亲。”韩母轻摇了摇头,用视线安抚韩老夫人。
韩母出身文宣侯府,是文宣侯谢明义的嫡亲孙女。
只可惜谢明义早亡,膝下独子还没来得及袭爵也因意外英年早逝,只留下侯府老夫人谢王氏和还只是三岁幼女的韩母。
一年之内王氏连续丧夫丧子,侯府也没了顶门立户的人,原本众人以为文宣侯府自此就要没落。
不成想王氏不仅以一己之力强撑侯府几十年不倒,还将府中庶出的后辈各个都教养成才,单这些年入朝为仕的就有三人,因此王氏在盛京名望颇高。
甚至不少的贵女都以受她调教过为荣,韩母是由她一手带大,聪慧坚毅自不是寻常女流能比。
是以,忠宁伯府虽是由韩老夫人掌家,韩母却是伯府实际的主心骨。
屋里只剩下祖孙她们几人,韩母对着明芙直接道,“时儿昨日应该同你讲过,他想将曹姨娘抬为平妻的事。”
“宛容。”
一回来就把人都支走,这时又提起此事,韩老夫人实在看不懂儿媳今日到底是想做什么。
“母亲,”韩母扫视未答话的明芙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