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的圣僧,我这个普普通通的天子,怎么受得起您的跪拜。”
“圣僧您快快请起。”
祁峟语气越发恭敬。
主持的脸色却越来越灰白。
“陛下您莫要折煞老衲。”
祁峟微笑,“我哪里敢呢?这里可是您的地盘。”
主持被祁峟演得两股战战,他连忙转移话题,“陛下找老衲前来,可是为了邖公主的命数一事?”
“邖公主吉人自有天相,熬过这场重病,以后的人生,自然是顺遂坦荡。”
“紫微星庇护她。”
祁峟听见邖公主的批命如此吉利,心里的火气略略消减。
“那她适合在雍和殿生长吗?”
“陛下您的命数,煞气过重,邖公主跟在您的身边,命里自带的佛气慧根容易磨损。”
“但不至于有生命危险。”
祁峟长叹一口气,“此言当真?”
他是不信批命的,但宗亲勋贵信、平民百姓信,过了今日,祁邖的批命就会人尽皆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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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郡王招亲
瞧上去慈眉善目的老主持高深莫测地点头,“当真。”
他手中的佛珠快速转个不停,“为了邖公主好,陛下您还是,和她远远的保持距离为妙。”
祁峟有些恼怒,却没表现出来。
他和祁邖的交集不多,两人虽住在同一屋檐下,但除了早朝时间,其余大多时候都各过各的、毫无交集。
这怎么不算一种保持距离呢?
祁峟心里不悦,老和尚带他左转右转进了僻静的厢房——老国师的圆寂之所。
老国师,曾经给祁峟批命的那位。
跟众多坑人骗钱、道貌盎然、捧高踩低、信仰不坚定的和尚相比,老国师真是清流,担得起“圣僧”之名。
他广收天下孤儿,不论其健康残疾、智商正常与否,不分男女,只要是还没断气的孩子,只要是有人生没人养的崽,他都会带回寺庙,亲自抚养。
每逢天灾降临,老国师还愿意打开寺庙大门,收留无家可归的难民、若是粮食充足,他还会开仓放粮,广泛救济灾民。
祁峟不喜欢现在的和尚,不喜欢现在的皇觉寺,但他亲近老国师。
这个人预言了他的手段狠辣、命格不祥,却从未嫌弃他、指责他,甚至坚定不移地相信他是天命所归,是天生的人皇。
“这枚手钏是老国师圆寂前留给您的遗物,此物跟随老国师多年,日夜沐浴香火佛法,是世间难寻的绝世珍品。”
祁峟接过灰扑扑的竹木佛珠,竹制品暗沉朴素,也没涂蜡,打眼望上去,毫无光泽,不像是有灵气的佛门珍宝。
但祁峟知道这东西确实是老国师的贴身之物,不是所有的和尚都乐意用兽牙、兽骨、菩提、红木打磨佛珠。
就是有人不在乎钱财、珠宝、身外之物。
祁峟瞥了眼主持腕子上挂着的象牙佛珠,嘴角嘲讽一勾,“您手上这串,品质倒是极好,它是象牙制成的吧?”
祁峟的吹捧,惊讶,老主持明显受用,“确实是象牙打磨的,这东西还是安南一位香客还愿时特意赠我的,他大老远跑来,就为了送我这串佛珠。”
提起这串象牙佛珠的故事,老主持的脸色明显温和了不少,嘴里的话却还谦虚,浓浓满是虚伪,“不过这东西材质珍贵有余,佛缘却是远远比肩不了您手中这串的。”
祁峟但笑不语。
但凡老主持夸这佛珠值钱在香客的心意上呢?
祁峟将手钏缠在手上,温和的触感让人心安。在老主持的带领下,祁峟轻装简行,一个人去了佛塔,亲自祭拜老国师。
老国师逝世数月,亡身日跟祁峟正式登基的日子是同一天,祁朝人或多或少信点佛法,都认为老国师和祁峟天生犯冲;宗室贵族更甚,一个个的,恨不得把佛堂搬进家里,把头发剃了,做那六大皆空的和尚去,他们更是打心里觉得老国师和祁峟互为灾星。
贵族宗亲信佛,偏偏年轻人舍不得酒肉生活,老年人忧虑家中子女儿孙的未来,大家张口闭口诵着佛经,却是半句不提剃度出家……
祁峟虔诚恭敬地给老国师上了几炷香,临走的时候瞧见了后厢房里认真习武的小僧人,眼底的不悦到底消散了去。
对佛教的戾气也少了不少。
只要佛教还坚持普度众生的理念,他对佛教的容忍度便不会清零。
他打算暂时放过这些老和尚,先处理旁的事。
当然,他离开后没多久,那个对着他们阴阳怪气的小和尚就被罚去扫茅房了,老主持是个势力好面子的,他见不得手下人给自己丢脸,为了泄愤,他罚小和尚扫茅房,扫足足一个月的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