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守忠被训了一通,可他并不觉得委屈,他只替忠勇侯觉得委屈。
待把贾瑚扶起后,夏守忠扑通就跪了下去。
“主子万岁爷恕罪!”
“忠勇侯委实冤枉啊!”
夏守忠当即就把前去召贾瑚来议事的过程给讲了出来,并遵循内心的指引,做了一丢丢艺术加工,将贾瑚的一番苦心展现的淋漓尽致。
在夏守忠的讲述中,贾瑚妥妥就是“垂死病中惊坐起”,“舍己为公”的“忠君爱国”之最!
其“父有难,子当服其劳”、“不能让外人看破我的病容”、“展旗,让京城的百姓看到”、“只有死在马上的将军,没有活着坐轿的懦夫”之言,更是让在场众人无不动容。
就连那些常坐轿的文官,也不忍心为“懦夫”之评责备于他。
罢了罢了,忠勇侯虽然道德低下,人也讨厌的紧,但总归公心赤诚,还是有值得称道的地方。
景德帝听了夏守忠的讲述以后,不禁为刚才直呼“贾瑚”之名而懊悔。
他怎么能喊全名呢?
那可是他最爱的伯珣啊!
刚才指着贾瑚说“罪不容诛”的人,也是为误解贾瑚感到十分惭愧。
我怎么能那么说忠勇侯呢?
我真该死啊!
“忠勇侯……”
这人起身长施一礼,准备向贾瑚致歉,孰料只是刚开口,就被贾瑚制止了。
“御史大人不必多言,维护朝纲法度,乃大人职责所在,瑚明白,并未觉得冒犯,有大人这般尽忠职守的臣子,瑚只会为皇上贺。”
“我与诸公以前多有争执,然分歧非私怨,皆出于公心,我如此,相信各位大人也如此。”
“不论从前怎样,如今外敌肆虐,国难当头,吾等当摈弃前嫌,同心协力共度难关。”
忠勇侯头一次这么好说话,还真是让人不自觉的就有一种莫名被正眼相看的重视感。
景德帝闻言也是欣慰的点头,又吩咐夏守忠去熬些清肺润喉的汤来,接着便开始了今日最重要的议题:
退敌。
有主张应战的,有主张议和的,有原来主战又改变主意议和的,总体来说,主和大于主战。
这样的结果,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源于贾瑚真的病了。
大夏面对北方劲敌,很长一段时间都是处于守势,自然就形成“不可力敌”的印象。
这种印象在景德五年的庚戌大捷中被打破了一些,又在平辽之战中被打破了一些,原本应该有些信心才对。
然而,庚戌大捷是贾瑚打的,辽东也是贾瑚平的,现在贾瑚病了,建立起的那点信心就没了。
不必惊讶,侯爷就是有这样的本事,战功赫赫可不是吹出来的,那是真正杀出来的!
加之京营改制,二十五万编制竟有三分之一空额,余者又半数老弱,所剩合格者竟凑不足十万之数。
就这八九万人,还都没上过战场的,平时也缺乏操练,战斗力不能说差,只能说很差!
外面可是十几万蒙古鞑子,这让人怎么有信心打?
景德帝想过京营不行,但没想过京营这么不行,幸好还有个扬威营能给些安慰。
不过扬威营只有一万人,打京营一打十可以,打鞑靼……还是慎重些吧!
连皇帝眼皮子底下的京营如此,其他地方的守军也可想而知。
倒是大同和辽东有能战之兵,只是却被鞑靼分兵牵制,无法回援。
若是辽东和大同能迅速击败鞑靼偏师,便可围魏救赵,以进逼宣府、蓟州,断后路为胁,促鞑靼主力退却。
而能达到这样效果的将领,以战绩论,非忠勇侯莫属。
这就又回到了原点,忠勇侯病了,病的很重。
少了能打的忠勇侯,主战就缺少了重要支撑,据守议和便占了上风,议题似乎进入到了一个死胡同。
景德帝不想和不愿和,然而却不能不和,这让他很是憋屈,发了好大一通火。
众臣皆称“有罪”,然而于事无补。
就在所有人束手无策之时,忠勇侯毅然决然拖着病体站了出来!
“臣请战!”
“伯珣……”
“皇上,鞑子这么猖狂,显然是大同的教训给的还不够,既然一个京观不能震慑,那就再多立几个,臣的大刀早就饥渴难耐了!”
“可是你的身子……”
“臣只是病了,不是死了,小病而已,不碍事,请皇上允臣出战!”
“忠勇侯,事关国朝安危,莫要任性肆意。”
“镇国公,正是因事关国朝安危才要如此,我身为武人,承皇上恩泽,受百姓供养,岂能因些许伤病就坐视朝廷陷入危难而不理?”
“忠勇侯,本官知道你一心报国,可你不是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