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穿着红色的羊毛连衣裙,红色指甲,红色嘴唇,还有灯光下反光的红酒。
这么多红色在一起,给人的视觉冲击极大,脉搏会变快,血压会升高,情绪变得激动,可女人脸上的表情,却是淡淡的,典雅的。
看起来有些诡异。
黎景曜看着何忆彤,目光复杂。
当年她处心积虑揭穿唐夏就是一一,差点害的他和黎辰泽再次反目,他一怒之下,将她送到非洲。
没想到时隔多年,她以这样的姿态回归。
一句好久不见,道尽了多少沧海之情。
可黎景曜并没有寒暄的想法,直接开门见山,“凌玉是你找人杀的?”
何忆彤扫了眼楚非,笑容温婉,“景曜哥,多年未见,我只想跟你一个人谈。”
黎景曜回头看向楚非,“你去外面等。”
楚非颔首,退出房间。
黎景曜带着一身寒气走进客厅,离何忆彤两三米远的地方就停了下来。
何忆彤仰头看了看他,用下巴点了一下旁边的沙发,“坐下喝一杯吧。”
“不必,我没空跟你叙旧,我已经掌握了你购买氟磺酸的证据。”
他身形挺拔,黑色大衣,黑色西装裤,只有衬衫是白的,黑与白交错出的,是清贵的淡漠。
一如三年前看她的眼神一样,不屑,厌恶,像垃圾一样,离得近了,都觉得恶心。
何忆彤淡然一笑,“那又如何?氟磺酸在正道来说,的确不合规矩,但也没有证据证明,我用它害人。”
她眨了眨眼,俏皮一笑,“景耀哥,你说、是也不是?”
黎景曜语气放缓,“我可以不追究你伤害夏夏的事,但把你杀凌玉的证据拿出来。”
“是吗?不追究?景曜哥还是一如既往的睿智,知道这件事抓不到有力证据,不能拿我怎么样,便主动退一步。”
曾经暴躁娇纵的何忆彤,如今身上沉淀着一种名叫理智的东西。
她话锋一转,身体前倾,“可是景曜哥,我凭什么给你呢?”
黎景曜嗤笑,“谈判之前,要先拿出自己的诚意,这是谈判的最基本要素。”
何忆彤想了一下,“好吧。”
她放下酒杯,掀开桌上的一本名叫《女人修养的炼成》一书,从里面抽出一张照片递过去,“看看这个。”
黎景曜接过来,坐到离何忆彤最远的一张沙发上。
漆黑的夜晚,凌玉在路边拦出租车,却没有注意到一个男人站在她身后的绿化带。
但是这个男人的五官被模糊化处理了,只有一双幽冷的眼睛盯着她。
黎景曜将照片丢在桌上,“这能说明什么?能说明这个杀手不是我买通的?或者不是夏夏买通的?”
“景曜哥还真是……”何忆彤点燃一支女士香烟,无奈笑了一下,“句句不离唐夏。”
看着他不耐烦的眼神,何忆彤轻叹一声,“好吧,这什么都不能说明,但是足以证明,我有凌玉死亡真相的原始视频。”
“呵,还真是进步了。”黎景曜盯着她看了两秒,微抬下巴,“说吧,条件。”
话是这样说,可何忆彤看得出来,他眼中没有半点赞赏,只有轻蔑。
她心中蓦然升起一股无名火,但表面仍然笑容淡雅,“我知道景曜哥富可敌国,从来都不缺钱,那我要钱就没意思了,不如我要点对景曜哥来说有难度的东西。”
黎景曜目光清冷如雪,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何忆彤语气一顿,起身朝他走去,红唇轻启,“我要景曜哥、陪我一夜。”
黎景曜长眸一眯,“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