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你让我恶心’,把唐夏到口的解释堵了回去。
她没想到,在一起这么久了,最后得来这样一句结语。
她得知他下飞机第一时间去见了姜蔷薇,她无条件的信任他,一点怀疑都没有生过。
而他呢。
唐夏慢慢往后挪,眼中渐渐充斥上血丝,那双灵动的杏眼,满是不可置信。
即便没有谢尧的推波助澜,她也要演一出戏,可真正听到这两个字从他口中说出来,心像被划了一道口子,又塞了把冰雪进去。
又疼又冷。
黎景曜薄唇抿成直线,看着她眼中的沉痛,就知道自已话说重了,嘴唇动了动,几乎要心软。
可是又转念一想,她如今这般模样,又有几分真?
再想挽回,也已经晚了。
这些天,他假装若无其事,给她做饭,和她接吻,给她无尽的宠爱。
可扪心自问,他的心里再也没有从前那般柔情了。
分手是最好的结局。
因为已经走到悬崖边上的人,再往前就是穷途末路,你死我活。
黎景曜站起身,表情冷淡,“我会让人去办离婚手续,回头寄给你。”
既然选择了断,就干脆利落一点,否则他怕再次心软,自已的尊严被她按在地上摩擦。
唐夏手心都是凉的,“从姜蔷薇第一次找你的时候,你就已经生疑了对吗?”
她相信,那时候的黎景曜没有完全相信姜蔷薇,却在心里埋下了一颗怀疑的种子。
怀疑一旦产生,罪名就已经成立了。
她看得出来,这几天在剧组,姜蔷薇每次看到她,都带着一种试探,其实她不必质疑自已的能力,她已经成功了。
他转身的动作一顿。
的确,他原本以为任何人都影响不了他对唐夏的感情,可是姜蔷薇第一次拿着证据找他后,他对她的隔阂就已经开始。
虽然他没有让人马上去调查,可是也没有像以前那样信任她了。
直到昨晚,看见她和谢尧‘亲密’往来,他的心凉了。
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因为不知道怎么回。
……
唐夏眼眶酸涩,害怕自已太狼狈,赶紧转过身,背对着他。
听着男人步子沉稳的渐渐远去,又听见门被轻轻带上。
种种迹象表明,他很平静,对于这段感情的结束,没有太大的情绪起伏。
也许是早有心理准备吧。
呵,原来只有她被困在原地,畏首畏尾,万般不舍,而人家早已计划抽身。
门被关上的那一刻,唐夏倒在沙发上。
一场暴雨,没有缓解夏日的炙烈,毒辣的太阳从采光极好的落地窗照进来,唐夏却感觉手脚都是凉的。
她靠在沙发上,呆呆的望着天花板,从中午坐到晚上。
直到胃隐隐泛疼,才动了一下身体。
从昨晚到现在,二十四小时,一点东西都没吃。
她以为,这一天到来时,她会凄凄惨惨哭一场,可摸了摸脸,一滴泪都没有。
手机第N次响起,唐夏接了起来。
谢尧道:“夏夏,对不起,我是受樊屹大哥所托。”
“我知道,他担心黎景曜的不信任,会害了我。”
最深的伤害,往往不是兵刃相见的敌人,而是来自身边的人。
“那你们……”
唐夏拿起桌上的半盒烟,那是黎景曜留下的,盒上似乎还留有他的手温,“分了。”
谢尧沉默片刻,“为什么不能告诉他,大家一起面对呢?如果你不好开口,我去找他。”
樊屹是谢尧十分敬仰的人,所以按照樊屹所托付的做了,但并不代表他赞成这种做法。
唐夏望着外面嫣红的夕阳,“不必了,一切都不是偶然,就算告诉他,结果也是一样的。”
哥哥说的对,相处那么久,被外人几句话就离间的感情,不要也罢。
“你在哪?”
“家。”
“我去找你。”
“师兄,让我冷静一下吧。”
下午谢尧来找过她,不过她没开门,现在她不想见任何人。
谢尧无奈轻叹,“也好,别太难过,只要你一句话,师兄把东国所有青年才俊都拉到你面前,任你随便挑。”
唐夏牵了牵唇角,“谢谢师兄。”
夕阳最后一丝余晖散去,唐夏眼中清亮的光芒也彻底泯灭。
她已经感觉不到胃疼了,因为已经麻木。
手脚是麻的,浑身都是麻的。
脑袋昏昏涨涨,她扶着沙发站起来,想去躺一会儿。
然而目光每略过一处,都能看到他的影子。
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