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大股大股从伤口涌出,瞬间染满胳膊,流到身上、地毯上……
江楠也不知道自己是吓傻了,还是过于镇定,在满屋子女人慌乱的尖叫中,用力掐住了伤口上方的血管。
她记得是这么紧急止血的。
周舒雅愣住了,脸色惨白,好像被碎玻璃瓶插的是她。
几乎同时,一道人影风一阵的刮到江楠面前,一根质地高级的领带扎在她靠近心脏的大臂上,系紧,“找服务员要干净毛巾和纱布,快!”看样子是动脉破了。
有人跑了出去。
一只修长有力的大手握在她喷血的伤口上,鲜血从他指缝间溢出来,流过他白皙的手指,格外触目惊心。
江楠头脑空白的抬眸,看着单膝跪地蹲在面前的男人,屋里一片混乱,她什么都感觉不到,只看到眼前的人。
因为很近,她看到了他微微颤抖的睫毛,还有紧抿的唇线。
靳川看着她随着血液流失,越来越苍白的脸,唇轻轻抖了下,脑中闪过一些梦魇般的场景。
他只知道,她不能死!他不能让她死!
“没事,要先简单压迫止血,我马上带你去医院。”
他低柔似乎还带着微颤的嗓音,此刻在江楠听来犹如天外之音。
但安抚了她的心。
她无理由地相信他的话,一点都不害怕。
很快,服务员拿来了干净毛巾和纱布。
靳川迅速用来给伤口紧急压迫止血,处理完后,拿西装裹上江楠,搂着就冲了出去。
在门口撞上回来的霍凌霄和顾子佳。
看到这血流成河的架势,霍凌霄愣愣“卧槽”了声,顾子佳一声惊喊:“楠楠你怎么了?!”两人跟着靳川飞快跑走了。
包间里寂静无声,地毯上渗着一滩殷红的血渍。
女人都吓傻了,男人们也心有余悸。
贺言烦躁的皱着眉赶人:“滚滚滚!都滚!”闹这么一出,还有心情玩个屁!
他看靳川挺宝贝那个什么江楠的,干什么非得这么拧巴,跟人拗着来。
去医院的车上,霍凌霄猛踩油门,坐在副驾驶的顾子佳眼眶通红,不时看后座,催促:“快点!快点!”
后座上,靳川把江楠连同西服整个横抱在怀里,不停轻抚着她安慰:“没事的,很快到医院。”
他两只大手和身上,全是她的血。
车厢里很闷热,充斥着血腥味,可他们不敢开窗,也不敢开空调,因为江楠说:“冷。”
她呼吸微微急促,昏昏欲睡。
靳川的心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捏紧。
他抬高她受伤的胳膊,尽量减少出血,揉捏着她的耳朵让她保持清醒,用带着微微颤抖的声音跟她说话:“江楠,别睡,医院马上就到。”
江楠靠在他胸口,努力地抬着眸子,轻轻“嗯。”
她了无生气,听话任人摆布的样子,让靳川的心紧揪着,他宁愿她是那个会跟他对呛的鲜活小女人。
到了医院,医生和担架车已等在门口,靳川迅速抱着意识模糊的江楠下车,小心的把她放在担架车上,跟医生一路往手术室飞奔。
直到江楠被推进手术室,手术室门关闭,他才发现,自己的手,在微微发抖。
下半夜。
江楠做完手术住进了VIP病房,手臂上缠着纱布,麻药还没醒。
她手臂上一条动脉被割破了,幸好紧急处理得当,送医及时,没有太大问题。
就是失血过多,需要养一段时间。
顾子佳守在她病床边,已经哭过,眼睛红红的。
靳川和霍凌霄到楼下抽烟去了。
楼下吸烟区的凉亭里,两个男人单手插兜吸着烟,目光没有焦点的落在夜色里。
静了阵。
霍凌霄看着身边的靳川:“吓到了吧。”
靳川深暗的眸子闪了闪,垂眸看了眼衬衣上大片已经干涸的血迹,夹着烟送到唇边,烟头的火星狠狠燃了下,没有出声。
霍凌霄看他的脸色,反正不是“没吓到”。
他语重心长的舒了口气,他知道这其中的复杂关系,有的话也没法说得太明白,
“你这人吧,就是太精明了,凡事都要计算个得失后果。但有的事情,是算计不出来的,比如人心。”
他人生导师般拍了拍靳川的肩,“好好想想吧。”
靳川半天没说话,又重重嘬了口烟,随后淡瞥了他一眼,“你跟顾子佳怎么回事?”
霍凌霄:“……”他娘的有没有在听他说话?
敢情他在自我陶醉?
他干咳了声,“上去吧,下来挺久了,也不知道江楠有没有醒?”
靳川看透一切般冷嗤了声,“先把你自己屁股擦好,你那根东西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