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边的薄薄的《心经》。
在池阳的某个公园里,作为消遣,朱文才全篇背诵过《心经》给余非听。
余非也是钦佩不已,觉得跟他“秀才”的身份极为相称。
余非把保温杯和《心经》塞到包里,对店老板说:
“其它东西我都不要,你看着处理吧!”
他派1根烟给店老板:
“大叔,我看我师傅这两年状态很不错,为什么就这么想不开呢?”
店老板猛吸了1口烟,说:
“小余啊,各人只晓得各人啊,你师傅从云峰搞传销回来,落了1身病,你知道吗?
特别是1到冬天,天气1冷,他就尿失禁,离不开成人尿不湿,他这两年的工资怕是都用来看病了。
去年,好像离婚法院判了唯11个儿子随女方。
前不久,听说,他前妻又嫁人了,儿子打电话过来哭,说是不想改姓,不想随继父姓。
我想,可能主要是这些问题困扰着他,想不开就走了极端。
哎,没办法,你师傅这个人我认识多年,面善、心善、行善,是个好人。
但是好人不1定有好命哦!”
在温州这么多年,余非曾经很多次踏上江心屿,也知道有个江心寺,但从来都是绕行,从来未入内拜谒过。
江心寺法相肃穆,1直有1种悲伤的情绪在回旋。
在江心寺临近瓯江水域的护栏前,余非打开师傅那本黄旧的《心经》,他第1次认真地轻声诵读了1遍。
当读到:心无挂碍,无挂碍故,无有恐怖,远离颠倒梦想,究竟涅槃。
余非自认与佛无缘,更无慧根。
但读到此处似乎有1种通透感,禁不住泪湿纸张。
余非把这本黄旧的《心经》折叠起来塞进天蓝色的保温杯,扭紧瓶盖,把它远远地抛进了瓯江里。
余非看着浑浊的江水发呆,他似乎还在寻找那个天蓝色的保温杯。
这个天蓝色的保温杯,承载着太多他跟师傅朱文才之间的共同记忆。
更远处,永嘉县影影绰绰的山峦,有1笔缺1笔,延展成1幅巨大的写意山水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