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林,鸟鸣,流水。
好生清净。
月芙烛蹲下,然后指头搅和了搅和一条小水沟逗小鱼玩儿,搅着搅着忽然瞧见清水里有血丝一条条晕出来,鼻子里淌了点腥味,才发觉原来自己拿着伤口在玩水,不过冰冰凉凉的淌在伤口上,蛮舒服的。
但想起祝融可能会破口大骂的表情,还是把手收回去了,然后拔了根草擦一擦,晃着指头趁风晾了晾,把血迹晾干。
有点太无聊了。
“小师妹!”
咦,刚刚见过的,风浩然的声音,月芙烛疑惑的转头。
他不是在练剑吗?
怎么在这儿。
不过还是站起来礼礼貌貌的打了个招呼:“风师兄好呀!是有什么事吗?”
“没有没有,我随便转转。”风浩然咧嘴,然后走过来:“师妹手怎么了,我远远便瞧那水里飘了点红。”
“啊,这个啊,没事。”月芙烛伸了伸手指,对上风浩然眼睛,表示不用担心:“就划了一下。”
“我看看。”
不等月芙烛反应过来,风浩然就端起了月芙烛的指头。
月芙烛愣了愣。
可能是先前打招呼时对风浩然的滤镜太高了,印象挺好的,就以至于没有戒心和防备,冷不防的一下肢体接触,月芙烛首先是问号最大。
“风师兄,你干什么?”月芙烛抽了下手。
说实话,风浩然突然给她的感觉很怪,现在终于知道是哪里奇怪了,哪怕刚刚的咧嘴一笑都跟先前的明朗感觉不一样,总觉得那笑里带着目的,让人不自然。
可分明五官一模一样,不是很好看,但是是柔和的,耐看的,让人舒服的长相。
风浩然捏着那指头没放手。
挺有劲儿的。
然后,低头,张口,伸舌,舔了一口她的血。
月芙烛整个全身发麻,如遭雷劈。
“小师妹的血,味道好甜啊。”风浩然侧头,黑色的瞳孔发红,从眼珠向眼白,在向外,像散着流动的薄雾。
是闻着血腥味的妖。
不是人。
月芙烛蓦地清醒。
然后五指反扣,去掐他的脖子。
却只掐到了一团黑雾。
不是本体。
「追。」
月芙烛目光锋利如芒,然后顺着那黑雾飘散的踪迹,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妖在人类生存之地横行。
妖真的....真的会杀人。
“小师妹!”又是一声钻入耳。
月芙烛一个回旋踢,破空的一脚就扫过去,然后再离风浩然一寸之处卡住,踏麻的扫一眼本能的顿住,一笑一咧嘴根本分不清。
直到那眼睛飘红。
天杀的。
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是吧!整死你个小妖怪不是易如反掌易如反掌吗。
事实确实是这样,这妖的修为不高。
还敢这么挑衅。
“灭火枪!”月芙烛喊,声音在空荡的山崖里来回传响,一握,一举,一刺,正对着眼前之人的心脏,砰的扎下去。
又是散成一团黑雾。
徒留一抹很深很深的笑意,断人心弦。
依然不是本体。
月芙烛简直想骂娘,是她突遇如此状况太不冷静了,感知妖的气息什么的,她是在行的。但毕竟,除了去伏妖塔的实践课,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遇到过妖魔了,至少神器失踪之前,三界都是太平无波的。况且此妖还幻化成她初遇于山上的人类模样,风浩然。
浩然之气的浩然。
她这样形容过他的名字。
月芙烛沉眸,不打算放跑此妖,闭眼便要去探气息的位置。
却不料一个低头,便是一步踉跄,绊到了一个东西。
东西。
不是东西。
是躯体。
一瞬间月芙烛眼白放大,唇齿微张,刘海耷拉向下的时候,月芙烛的嘴唇都在抖。
地上的少年少年眉眼安详,嘴角带血,五官是柔和的,耐看的,是让人舒服的长相。
是风浩然。
一时天地永寂,万籁无声。
月芙烛感觉天地在坍塌,又在重建,然后又坍塌,又重建。
全是虚影。
麻木在神经里横跳,血液在骨骼上翻滚。
“风师兄!”
“....风浩然!”
“小师妹,你都干什么了?!”
在月芙烛走马灯似播放少年笑眼的画面之外,好几个师兄弟站定,对着月芙烛大吼大叫。
是了,有人看见了,小师妹杀了风师兄。
一握一举一刺,扎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