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陨落的光,也算光吗。”怜生觉得好笑,看月芙烛不过是死人一具。
“当然了,砸下来是流星,砸不下来是星星,他们都有自己的绚烂时刻,不是么。”
“可千百年后,谁又会记得呢。”
“不记得又怎样。”又怎么样呢,月芙烛抽枪,在面前转了个花持枪背于身后:“我践行我心中的大道,我发光发热,从来不是要别人记得。”
“况且怎么会没人记得呢,数百万年都过去了,你忘了吗,你并肩的伙伴,你的主人。”
“你不记得么。”
不空。
怜生琴脑海中猛然跳出一个名字。
他的主人。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怜生琴忽然大笑,笑的抚掌,笑的捧腹,笑的眼泪都快出来了:“我当然记得。”
“我记得他念叨的每一句戒色佛语,修行在心,戒色佛语,究竟涅槃,我记得他念叨的每一句念佛心不乱,一切皆虚幻。”
“真的笑死人了,我的主人不识情滋味,连我这个器灵也要跟着他清汤寡水的,我可是琴啊,窈窕淑女琴瑟友之的琴,将琴代语慰我旁徨的琴。所以我啊,初到人间便爱这极乐滋味。”
“我本性如此,我也本该如此。”
“我不过拿你的命与你朋友寻个乐子消遣,你既提我往事如此不知好歹,那我便换个乐子罢。”
“我要他们不负道路苦长,寻至此间,只见死尸一具。”
“是么。”月芙烛投以目光,未有一丝怯懦。
“那要看这命,你拿不拿得走。”
挑枪,上步。
少女破开对面来的一道掌风,冲着掌风之后的人,狠狠的劈下去。
枪杆在空中弯折了一个好看的弧度,然后回弹,扬起漫天的风沙。
而月芙烛习惯了黄沙。
那武修山谷里灌了无数次眼睛鼻子嘴巴耳朵的日日又夜夜,都是她的历练。
她站在风尘里,眼睛却是更甚的清明。
那被呵护保养的琴,想来便是偏生的娇气。
于是她这一枪,便不是非要打到她的。
怜生举袖遮挡。
「就是这里!」月芙烛心里在说,然后不带丝毫犹豫的背枪闪了上去,在风沙漫漫里,旋身,举枪,任凭枪头锋利的侧边朝身穿西域舞裙的女子头颅扫上去。
“你是不是真的以为,我拿你这样意志坚定的硬骨头没招啊。”
砰。
一瞬间,月芙烛像被按了暂停键,那挥扫出枪的手臂停在怜生脖颈外一分,再也没挥上去。静止的世界里,唯一能听到的,是怜生如若吐在她耳边的话,温温热热,每一个气音,都让月芙烛头皮发麻。
「又被摄身了吗。」月芙烛咬牙,然后用尽全身的力气去重新调动她的动作。
武修浑厚的内力,应该是克器修的摄身的。
却不过挪动了一点,就满脑子的嗡鸣,与五脏六腑联通的血管像是被拔了闸口,嗡嗡的往喉管翻涌,月芙烛绷着唇,却还是被那如洪水般上涌的血意冲破,先是从唇缝渗,然后撬开骨头,未发出声音的吐了一身。
那血色在玫红里,不显分毫,却在无形里,浸透了一层又一层。
月芙烛看着怜生,明明近在面前的怜生,她却制服不了他,这样看怜生嘲讽的笑意,比杀了她还难受。
杀了我吧。
月芙烛想,别这样看着我。
可长久以来耳边萦绕的只有怜生的笑。
「她也动不了。」
月芙烛忽的凝眸,重新审视着怜生琴的笑意,然后任由眼中那轻狂与不驯重新犹如爬山虎般,先由一点开始蔓延,然后占据了整个瞳孔:去你奶奶的,还想杀我?!!
月芙烛突然就来劲了,强忍着五脏六腑血管的翻涌开始移动举枪的手臂。
本女武神有的是血。
但你的命只有一条。
看谁赌的赢谁!!!
但——
月芙烛又忽然不动了,因为她动,怜生琴也跟着动。
并非是怜生琴自己动的,而是她们的行动已经绑在一起了。
并且...怜生琴移动的速度,比她快。
她丫的啊器修术法真该死啊。
月芙烛真的很想骂娘,要不是她是武修的天才身强体壮产的血也多,换个别人早就被这女人耗死了。
好。
现在就是学乖了,静观其变,敌不动我不动,反正对面的行动跟她是一体的。而且这个术法有个bug,对被施法的人有个大大的好处,就是不能通过自杀扼杀被施法的人。
因为移动行动的快,施法的那个人最先死。
算个大大的好消息吧。
月芙烛向来乐观,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