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没有意想之中长剑穿肠的扯肉声。
也没有蚀骨透心的疼痛。
月芙烛睁眼。
满眼的红光,惊心动魄的一秒。
眼前一双虚幻翅膀的双翅交叠,如同包蛹一样,牢牢将她包裹在其中,月芙烛眸光惊动,瞳孔里像绘制了一瞬间的心电图。
是祝融的,落着星羽的,凤凰翅膀。
半透明的火红翅膀,也映着翅膀之外的世界。
虎牙剑立在凤翅之前。
在哀鸣。
在哭。
雪剑停在了这重剑身的一寸之外。
“朔方...”雪狼少年干涩开口。
雪剑闻声,悠的消散。
风也消散,雪也消散,光也消散。
露出这天地本来的颜色,蓝天,雪地,嫣红的梅林。
玄冥抬头。祝融身后所处的半边天也是如此,凤凰散,烽火消,只是风烟俱净后,他橙黄眼睛里唯一倒映的红,不是梅花的殷红,而是梅林之外的一抹黑红。
玄冥看去。
少女淌了好多血,一点一滴大颗的滴落在雪原上,滚烫,融化了地上的雪花,砸出一个又一个血洞来,明明站在此间冰冷里,却能让人看到她黑衣的布绸之下,一颗沸腾的心脏跳动,眼睛干净又倔强,像在雪域里不甘冰冻结局蓬勃生长的铿锵玫瑰。
是凄艳的朱砂痣。
是一种乱人心曲的美。
无关容貌。
玄冥心头一颤,记忆翻涌。
“赤心棋!”
“他说他叫赤心棋,家住伏妖塔!”
“我们也没搞破坏!”
脑袋好疼,嗡嗡的响,玄冥翻手,以雪剑撑地,稳住身形。
真的走火入魔了。
月芙烛摇摇欲坠。
铮的一声,祝融心有弦断。
在天地的交界处飞掠而过,朝瞳孔里如若慢放的身影飞奔,只余残影,在月芙烛倒地的前一秒,接住她,捂了一手的血。
“月芙烛,你有病吗!”祝融说,一句话如果没有颤抖的话,还可以归为谩骂。
但不是,他担心坏了,天灵盖都在抖,突突的抖。
月芙烛落在祝融怀里,上下唇一抿,鼻子开始泛酸,突然红了眼睛,不是疼的,也不是让祝融骂的,一种劫后余生的后怕,她虽然受学院视死如归的教导,却还没真的想过死亡。
即便是做将军的上一世,也只是在战场上被捅穿,一下子挂掉了,她第一次清楚直面死亡来临前的三秒,由信仰支撑起的坚强外壳下,她也害怕,她也恐惧,究极到底她也只是个小女孩罢了。
月芙烛哇哇大哭。
眼泪不要钱似的吭哧吭哧掉。
白肤,黑衣,红血,眼泪与嚎啕。
摄心夺魄。
“我差点、我差点以为我要死了。”月芙烛抿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血,盯着手掌呆滞的不要不要的,眼睛在难以置信中蓄满清透的眼泪,好像会说话,只是惊讶之余,分明在阐述委屈:“握草呜呜呜哇哇哇我怎么流这么多血啊。”
呜呜哇哇嚎了两嗓子然后想起什么似的。
宕机<(。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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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芙烛打了个激灵,突然扒拉起走到她身旁的赤心棋,握住它的小手举起仰头给祝融看:“快去报给学院啊,别让赤心棋跑了啊啊啊啊。”
场面有点点搞笑。
但祝融没笑,玄冥也没笑。
虎牙剑没笑,赤心棋也没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