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把你送医修。”祝融抱起月芙烛。
“不用。”月芙烛制止了祝融,抽抽噎噎但身残志坚,咬下衣角的黑布裹住伤口:“快点上报学院啊啊啊。”
祝融沉默。
由抱变为背把月芙烛甩到背上。
“带上你去报信,一样,不会跑慢一点。”
会跑的更快,但你得在我身边。
祝融敛眸。
然后被突然出现的身影拦下脚步。
来人白色长发,却不似玄冥那样的雪白色,更像是被岁月掩埋了黑发,发中大面积的白色,却有小面积的黑色渗透其中,两者相衬下来更像是银色,留着很长的白色胡须,看起来与武修系长伏羲的年龄相仿,但少了伏羲的慈祥,弥散着威严。
手上还带着玄冥的雪剑,朔方。
身份不言而喻。
剑修系的系长——吹雪。
祝融冷眼看着那柄剑,透过眼前老人的身躯去看玄冥,哟,还挺识大局的,一声不吭的先纵剑去报信了么。
然后抬头,对视着吹雪的眼睛轻蔑的笑。
谁知道你是来管赤心棋的还是来给自家小孩儿撑腰的。
快点儿给我让开。
少年就是少年,不顾身份,不屑强权,讨厌什么从不复加掩饰。
吹雪让了,在眼前孩子充满戾气的眼神下。
“八方阵的事情天庭已经知晓了,不用再去通知了。”
“带她去治伤。”
吹雪说。
“早该这么说了。”祝融嗤笑,对着吹雪,却更像是指桑骂槐,在对玄冥说。背着女孩嗖嗖就是跑,果真如他所说,不会跑慢一点。
吹雪示意玄冥退下。
玄冥抿唇,接过剑一声未吭,消失在剑冢。
少年安稳托着少女的膝盖弯,举手投足很小心翼翼却又丝毫不拖泥带水,动飞如星穿梭在雪域里,一刻也不曾耽误。
“玄冥没有母神教导,性格孤僻了些,如果伤害二位了,还请不要放在心上。”吹雪对着那抹火红的背影说。
声音传了很远。
“玄冥....没有母神?”祝融侧头,一句话如鲠在喉。
月芙烛睁开眼睛。
仙神之间的交流与距离无关。
“他的母神,因他难产而死。”吹雪低声叹惋,喉间缠绵之音悠远而绵长:“我想,玄冥不会故意伤人。”
“他可能失控了。”
“这是他的禁忌。”
“我替他道歉。”吹雪说:“对不起。”
“是我们....对不起。”祝融闭了闭眼,明明剑冢已经没有风雪了,他还是被迷了一下眼睛。
月芙烛声音沙哑,想说什么,却只哼哼了两声。
血流的有点多了,她有点累了。
虽然离死差远了,但就是想睡。
“系长大人,剑冢的结界不是我们破坏的,剑冢的梅树也不是我们拔的,请你转告玄冥。”祝融侧目,他知道月芙烛想说的,也是他想说的。
他真该死啊。
“好。”吹雪应下。
说话间少年的脚步还是一刻也没停,踏雪无痕,飞在雪面,一步里三侧头,留意着女孩的状态。
“还好吗。”祝融问。
“嗯。”月芙烛说。
“那你多哼哼两声。”
“哼哼哼。”
祝融笑,月芙烛小猪。
吹雪带走赤心棋。
玄冥在结界外,跟上吹雪,抬手修复结界。
却被一柄剑卡了一下。
是挡在女孩身前的虎牙剑。
玄冥顿手,没有选择强行修复结界,也没有再跟上系长吹雪。
“怎么了。”雪狼少年蹲下,与这柄剑目光平齐,出口的语气不复冰冷,是清冷,像碎了一地月光的高悬月亮,虽然仍高高在上,但却是柔和的代名词。
或许是先前失控伤人了,玄冥此刻有些不知所措的脆弱,如同破落易碎的瓷娃娃,白发拂过双眼,斑驳了黝黑的睫毛,即便在他的目前的认知里还是武修的两个人有错在先,但他确实是太过了。
雪地里的灼热太阳与铿锵玫瑰,都触及他的魂灵。
嗡嗡,虎牙剑说的。
【我想认她当主人,我想跟她走。】玄冥听的。
“谁?”玄冥问。
嗡嗡,【那个高马尾黑衣服的女孩。】
月芙烛。
“为什么?”
【我喜欢她。】
“你为什么喜欢她?”
【我觉得她善良又热烈。】
“可她碎了结界,拔了梅树,就算做这些不是她,她也是帮凶。”善良又热烈么,那我的梅花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