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风心中默默盘算,三大营、五城兵马司、禁军、锦衣卫、东厂,还有唐胜宇的军饷,缺额竟然高达九十余万两银子。若不算上吴三桂的部队,至少需要准备一百五十万银,一部份用作奖赏,一部分购买粮草,剩下的则用来招募新兵。这数目之大,令他心头沉甸甸的,仿佛压着一块巨石。
他抬眼望向窗外,夜色如墨,几点星光稀疏地挂在天际,与这沉闷的气氛相得益彰。他轻轻叹了口气,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无奈与焦虑。
“郭天阳,快去把户部和内帑的账册拿来!”林小风命令道,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郭天阳不敢有丝毫怠慢,他身形瘦削,面容严峻,此刻更是谨小慎微,亲自捧着账册来到林小风面前。林小风翻开账册,一页页迅速翻阅,账册上的数字密密麻麻,如同蚂蚁一般啃噬着他的心。直到最后一页,他怒火中烧,将账册狠狠摔在地上,坐在龙椅上咬牙切齿。
大明的国库,竟然只剩下黄金三千两,白银一万两,总共不过四万银子!四万!!!京城里三品以上官员的家产,随便抄没一家也不止这个数。林小风的心中仿佛被一把利刃刺穿,痛彻心扉。
他回想起天启朝以来的种种,国库空虚,百事荒废。天启帝无奈,只能动用内帑来应急。那时,幸好有天启帝的宠信魏忠贤,他擅长理财,总能将内帑打理得井井有条。然而,自己登基后,却斩了魏忠贤!这真是大错特错!无论是魏忠贤还是东林党,谁掌权都一样贪。魏忠贤贪,财最终还归皇帝;东林党贪,钱就进了他们的私囊。
林小风又翻看了内帑的账册,国库存银四万两,内帑十六万两,总共不过二十万银子。这二十万银子,对于眼下的局势来说,无疑是杯水车薪。因此,林小风不敢南迁,害怕途中士兵因缺饷而哗变!他深知,一旦士兵哗变,大明的江山将岌岌可危。
看着这些冰冷的数字,林小风的心也渐渐变冷。胸中的怒火凝聚成了一把利刃,他紧握刀柄怒道:“平时贪点财还可以容忍,现在国库空虚,朝廷危在旦夕,竟然还敢贪!简直是自寻死路!”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中回荡,带着无尽的愤怒与无奈。
旁边的郎继武和顾朝生都低头心虚。他们知道,林小风的怒火并不是针对账册,而是在警告他们两人。这两个人,一个是锦衣卫的指挥使,一个是东厂的提督,都是皇帝手中的刀。然而,此刻他们却如同两个犯错的孩子,战战兢兢地站在皇帝面前。
林小风看到他们的样子,心里稍微安慰了一些。他知道,锦衣卫和东厂,是他手中的两把刀,使用之前需要先锤炼。他需要的是忠诚与勇猛的战士,而不是贪生怕死、只会捞取好处的蛀虫。
话锋一转,林小风说:“我记得,郎指挥使的儿子后天要大婚,郭天阳,你替我准备一份贺礼。”他的声音变得柔和了一些,仿佛是在谈论一件家常便饭的事情。
郎继武愕然,国事如此繁忙,流贼即将来袭,皇帝竟然还记得他儿子的婚事。他心中涌起一股暖流,感激地看着皇帝。
“陛下,臣不敢当!”他躬身行礼,声音中带着一丝哽咽。
“你是我的得力助手,不要推辞。”林小风微笑着说,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深意。他知道,这份贺礼不仅仅是一份礼物,更是一份信任与期待。
“臣谢陛下隆恩!”郎继武跪在地上,眼眶泛红。他深知这份贺礼的重量,也明白皇帝对他的期望。
林小风又转向顾朝生:“顾朝生,你总领东厂,手下的太监要严格管束。”他的声音再次变得严厉起来,仿佛是在提醒顾朝生不要忘了自己的职责。
顾朝生茫然,先磕头后谨慎地问:“陛下,臣惶恐。”他心中七上八下,不知道皇帝为何突然提起这个话题。
“只是惶恐吗?程金和出自你门下,塘报说他尽节了,但我却听说他已经投敌!”林小风的声音如同寒冰一般刺骨。他紧盯着顾朝生,眼神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威严。
投敌?顾朝生闻言脸色大变。皇帝的话透露了两件事:一是程金和投敌了;二是皇帝另有情报来源。他心中涌起一股恐惧与不安,不知道该如何回应皇帝的质问。
难道皇帝另有情报组织?这个念头在顾朝生的脑海中一闪而过,让他更加惶恐不安。他浑身一抖,伏地说:“是奴婢管教不严,求陛下恕罪。”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与恳求。
林小风盯着顾朝生,不说话。他心中盘算着是否要更换顾朝生和郎继武。东厂和锦衣卫是两把利刃,使用前需要磨砺。然而一旦换人,内部必将混乱。平时还好,但现在时局紧迫,大明和他都无法承受混乱的后果。
见林小风不说话,顾朝生慌忙说:“奴婢失职,求陛下饶命。”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哭腔,显然已经吓得不轻。
林小风微微点头:“既然知道罪过了,早朝时我会给你赎罪的机会。”他的声音变得柔和了一些,仿佛是在给顾朝生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谢陛下!”顾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