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张兴明和方式云闲聊的档口,许环山已经带着下人,见到了许舒。
“这双云履,是你大伯娘做的,她一个妇道人家,整日里操持这些针线,活计一般,你多多担待。
这两件袍子,是你济水侯夫人昔年送给老太君,老太君又转赐给了你大爷爷,大爷爷一直没舍得用,监狱阴冷,特意着东都刘家巷的老裁缝给赶制的,他有个绰号叫千丝手……”
许环山口中滔滔不绝,此刻,许舒的囚室内,摆着三副挑担。
每副挑担里都压了沉甸甸的货物,这些货物涵盖吃的,用的,大到皮毛毯子,小到挖耳勺,足见是用了心的。
这已经是许环山
许舒已经适应了许环山的节奏,一边吃着许家精心挑选的东都名小吃,一边翻着许环山带来的东都正流行的小说《凡间游记》。
“这小崽子,真个是难搞。”
许环山心中暗骂,他介绍得口干舌燥,奈何许舒全无反应。
他暗道,已经四回了,就是块顽铁,也该捂出些温度了吧,当下,他深吸一口气道,“小舒,你的案子,我看快要了了,出来后,不管是不是还在诸剑山履职,你大爷爷都希望你回家住去。
可当作为许家代表的许锦
“孽种!”
她们没出现前,许舒对她们完全无感。
哐!许环山的身子飞了出去,下一瞬,他的脖子被许舒掐着抵在了墙壁上。
许舒将许环山送的一堆物件儿,全收进绿戒中,坦然地上床睡了。
“好大胆子,在这里还敢动手?”
陈敞的灵魂和许舒的身体,融合得很奇妙,大多数情况下,陈敞就是用自己的灵魂掌控着这具身体。
许环山嘶吼一声,脸上的青筋都绽出来了,他指着许舒怒喝道,“你算个什么东西,就是你老子许停云,当年也不过是我脚下的一条狗,你敢戏耍老子,老子要你……”
“既然你都知道了,赵家的东西,你还是不还?”
许舒平静地道,“我此番入东都,原想着你们不来找我,我也不来找你们。
“行了,別瞅了,收拾收拾,跟我走吧。”
许环山去后,许舒暗暗后悔,后悔打错了地方,弄得满地酸臭,还得自己接水冲洗。
这种感觉,比挨了一闷棍,当让许环山难受。
“凭本事抢来的,凭什么还?对了,下回再来的时候,给我带床软垫,床板太硬,睡得着实不舒……”
西院是我以前住的地方,你大爷爷盼着你回去,将我赶去了我在外面的宅子。
“再说,再说吧。”
他正好奇怎么来的窗户,以为自己睡梦中被挪换了地方,低头一看,床还是那张床,新铺的褥子还有淡淡的玫瑰香味儿,这都是许环山孝敬的,错不了。
如今,不是亲人,也是亲人了。
你们的恩怨,你们自己消磨。
可当有高度情绪积累的记忆团被消解后,他便会融合继承许舒的情感。
许舒眼皮都没抬一下,风轻云淡的一句话,险些将许环山震飞出去。
一觉睡醒,眼皮上竟有刺目的光亮传来。
可当她们出现后,记忆点触发,过往情感不可抑制地被带入他的灵魂。
奈何,你们偏偏要跑到我的面前来招摇,把他惊动了,现在大家谁都不要想消停。”
“这个,这个,有一件事儿,还得请你配合一下。”
因为前任许舒没有这个记忆团。
东都许家也是这般,即便他听了便宜奶奶云裳和便宜爷爷许鹤年的虐恋和悲惨遭遇,他也只当是听了个故事,完全代入不了感情。
“你,你知道了?”
现在已经收拾得干干净净,到时候,我亲自给你搬家。”
许环山当然不明白许舒说的“把他惊动了”是什么意思,他只知道此刻的自己痛苦万分,亦后悔万分,为何要接这么个破任务。
许环山强压着火气问。
他不辞辛苦,往来诸剑山四趟,送了无数看似温情脉脉能拉近感情的东西,铺垫得这么辛苦、这么久,正要道出缘由,却被许舒先说了出来。
许环山哇地一下,又喷出一股胃酸。
许舒淡然说道,随即又是一拳。
比如,姐姐许优、外甥女明月。
所以,他此番进东都,只盼着许家别来找自己,自己自也不会去招惹许家。
“赵家想要偷天弓吧。”
“这是我家事,旁人不必掺和。”
许舒所谓的“他”,正是前任许舒。
准确的说,是前任许舒留在脑海深处的记忆团。
许舒吃了一惊,翻身坐起,正有阳光从西侧的窗户射入。
许舒满口核桃酥,喷香扑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