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坛侧室
离大典开始还有不到一个时辰,真元帝发现礼部的人带着典仪司的乔五上前跟太后不知道说什么。太后听了以后脸色骤变,不久景夜来报,方才乔五参了舒青岚一本,说她穿金戴玉,犯了东临大典忌讳。太后本来就很重视这次大典,自然是容不下这样的错处的。
“太后打算怎么处理?”
景夜回复,“刚才跟礼部的张大人聊了一下,似乎打算把人关起来再做处理。”
“按照惯例,起码是杖刑处罚。”真元沉思一阵,“落英阁的舒嫔,似乎跟钱家小子有来往那个?”
“正是,舒嫔娘娘从冷宫出来不久,只怕身子骨也并不硬朗。”景夜回答。
真元帝眼色一沉,冷笑道,“既然太后这么重视本次大典,不出点乱子怎么对得起她的精心安排呢?景夜,找人拦住礼部的人,把乔五给我抓回来!”
“有错处,有错处!还嫌今天的乱子不够大是不是!”真元帝一拍桌子,手上的翡翠珠串因用力过度飞脱而出,顺着抛物线,打在了乔五身上。
乔五一惊,却不敢躲避,只好任珠子打在了肩上。锁骨肉本不多,被这么一击,还是有些吃痛。
太后看到这般情形,连忙拉住真元帝说:“皇上,下面的人不过是为你分忧,担心大典进展不顺利而已,何必动怒呢?”
“分忧?分忧的话有必要在王公大臣面前,告诉我一个角落的嫔妃穿金戴玉,犯了忌讳吗?到底是捉一个不重要的人的不知所谓的错处重要,还是让大典热热闹闹的顺利举办下去重要!”真元帝怒气很盛,扬手就把侍茶宫女刚端上来的茶给掀翻了,吓得两位侍茶宫女立即跪了下来,低头不敢吱声。
“皇上,盛怒之下,莫有失天威。”太后见了真元帝这样,谁能料到真元帝为这事发这么大的火呢?太后无奈,低声劝慰道。
桐雨见阵仗不对,“太后娘娘,皇上的怒气也未免太盛,难道……”
太后垂眼,乔五是太后当年一手提拔的人,最近太后重出掌权,对明德王爷的支持也是越来越摆上了台面,与其说真元帝是冲着乔五让他人前丢脸发作,不如说是借题发挥。想到这个太后便不由头皮一紧。
“娘娘……”桐雨见真元帝的怒气越演越烈,不禁催促太后快做应对。
“快,把涵儿找来。”太后附耳交待了几句,桐雨便点头退了出去。
“皇上息怒。”钟公公也见缝插针,把地上的翡翠珠串呈给真元帝,适时劝慰道。
真元帝本想发作,听太后一说,眼睛转了转,便坐下了。接过钟公公捡回来的珠串,继续把玩。
“皇上,南珠国使者求见。”
皇上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太后,只见太后气定神闲,桐雨随后也跟了回来。南珠国使者与太后母家渊源匪浅,现在突然前来,为的是什么大家自然心知肚明。南珠国使者天花乱坠说了一通奉承的话后,漫无边际扯了一阵。真元帝也不戳破,毕竟自己这边也是需要拖延时间,转移注意力,乐得将计就计。
“皇上,明德王爷求见。”
真元帝听陈涵来了,便冷笑一声:“好啊,这能来的都来了。”
“那……”钟公公看看真元帝,见他就不说见还是不见,正欲示意来报的小太监退下时,太后说:“既然来了,那便别让王爷久等了。说起来,哀家也好一阵没见过他了。”
“叙旧是假,求情才真吧?”真元帝突然说了一句,声音不高不低,不怒不愠。
钟公公看看太后,看看真元帝,脸上露出了为难的神色,也不知如何是好。
“算了,让他进来吧。”好一阵,真元帝才松了口。
钟公公立刻手势示意来报的小太监快去迎,出门转身瞬间,钟公公悄悄擦汗,低叹:“唉,希望王爷来了,这事就能是个尽头了。”
“参见皇上,参见太后。”
陈涵一身祭祀朝服,腰带下摆处明显有一块不大不小的湿痕,仿佛是什么东西倒在了上面又被擦掉的痕迹。
陈涵身后,一个侍卫扶着一个头发凌乱,站姿不稳,散发着浓烈酒味的女子。只见此女子盛装打扮,身着水湖色宫服,洋溢着从前难得的温婉气息。但酒后浮动的脚步,松懈而散漫的傻笑,偶尔一个弄弄的酒嗝,顿时让养心殿酒味四溢——这让人只能想到“酒后丑态”四个字。
真元帝看到女子的打扮,身子竟微微直了一些,待看清来人后,却又皱起了眉头。太后则嘴巴微张,一脸惊讶,“这不是李淑嫔吗?”
“怎么回事?”真元帝脸色沉沉的问。
陈涵拱手说:“臣听闻方才服饰忌讳,便往养心殿赶。不料在长街附近,发现了貌似宿醉的一女子。臣上前一看,发现竟是李淑嫔。”
说罢,陈涵身后的侍卫把一个托盘呈上,上面是银线和翠石。
“这又是?”太后看了看物件,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