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妤乙感觉自己处在一片虚无之中,又突然迷雾散尽,血淋淋的现实就这样摆在了她面前。
她听着杂库外时不时传入耳的话。
“……***……******”
“……***你要救谁?”
“柳姑娘!**把柳姑娘放***,钱***来了!”
“哈哈哈哈哈哈,好啊,我***就****还给你……”
“…………”
是断断续续听不完整的话,却如此的好理解,也是如此的清晰明了。
江淮玉说他已经把赎金带来了……
他还说,他要救柳姑娘……
他生怕柳芷受到一点儿伤害,居然在这样快的时间内就凑好了银钱赶到了这儿。
可是,他根本没考虑一下自己的安危!甚至提都没有提到自己!他真的丝毫不在乎两人一同长大的情愫吗?他真的不知道自己如果被留在这里会遭受什么吗?
亦或是他在乎,他也知道,但是他并不想让柳芷犯险,所以才不得已这样做出了选择?他没有错,只是柳芷在他心中重要的多。他救心爱之人,又何错之有?
不可置信与绝望在陈妤乙心口一下一下的捅着,还带着一丝来不及反应的怪异。它们直把她的心口捅穿又漏出风,空空荡荡的感觉,呼呼的吹冷了陈妤乙全身的血。
她已经没有听到后面的内容了,也没有必要听后面的内容了。
只是片刻,她看着山野大汉狂妄的笑着又打开门进来了,手上还拿着约莫十张一千两大小数额的银票。
大汉直直走向柳芷,将面色回润的柳芷拽起来,又给她松了绑,将她再度打晕扛在肩上从陈妤乙面前走了出去。
关上库门前,陈妤乙看到了那大汉脸上的嘲讽与奸佞兴奋,又透过他与门的间隙,看到了门外江淮玉的月白色衣角,醒目又刺眼。
库门被关上了,带走她所有的光,所有的希翼和期盼,只留下了孤身一人的寂静和可笑。
陈妤乙突然就觉得好像所有事情无所谓了。但是又被抑制不住的后悔漫上心头。
她后悔不久前在院廊的自己竟还在因为江淮玉感到情愫波动,明明他们早就退亲,明明他已如此明显的表示他喜欢的人是柳芷。
还后悔刚刚自己带着无法控制的希翼,在一瞬间,就可以被打破,被他决绝无情的话踩到地里去,又再被蹂躏着…………
天地一片黑暗。
但是陈妤乙不能就这样放弃。
她死死地压着那绝望的心情,想起母亲与父亲。她不能就这样放弃,她不能让母亲与父亲失去她然后一辈子活在痛苦里。她不能。。。。让自己被困在这里遭受。。。
江淮玉没有救她,她就要自救!!
她绝不会屈服,哪怕是拼死反抗,也不会当那大汉的“压寨夫人”。
陈妤乙突然就清醒了。
她马上去将刚刚自己磨坏的绳索捡了起来又虚虚再绑在手上。避免等会儿被那大汉发现她已经双手自由,让她失去最后的机会。
她死死攥着手里面的簪钗。又仔仔细细的听着外面人的动静。
马匹渐行渐远的声音过后就是长久的寂静。。。。。。。。。。
。
江淮玉听到柳芷被绑的消息时,才刚刚用完了午膳,正在他的寝居里准备午歇。
其实刚刚他是先去院廊寻了乙乙的,
他想要同她谈论一下刚才在山道上的事……
他已经再三思索过了,他不愿与乙乙就这般渐行渐远,他想要告知她,他并不想与她退亲…………
可是不幸的是,他走到院廊后寻找了许久都没有见到乙乙的身影,无奈之下,江淮玉只好先往西厢房回。
却没想到他还未走到厢房处,就远远看到了乙乙正进入寝居的模糊衣角背影,本欲开口叫住她,又想到现在是午歇之时,乙乙应当是困倦了,便终是没有出声,回到了自己隔壁的房间。
。
江淮玉坐在桌案前,想着刚刚乙乙的背影和着急忙慌的动作,总是觉着似乎哪里不对劲,又一时想不出来。
正苦恼之时,房间门却被人敲响,打断了他的思路。
他不知是谁会在这个时间来寻他,却也没疑惑太久,只叫那人进。
待门打开,江淮玉才看到了一个熟悉模样的婢女朝他跑来,一副急迫与欲哭无泪的样子。
等那婢女近了,才反应过来她似乎是柳姑娘身边的侍婢婵儿。
江淮玉还正疑惑着这婢女为何到这里来寻到他,就要开口询问,没想到那婢女倒是啜泣的出了声:
“公子!!公子求求你救救我们姑娘吧公子!!我们姑娘啊啊啊!”
江淮玉被婵儿吓了一跳,又听着她求救的语气,忙问到底是发生了何事,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