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春压低嗓门:这已是最低限度了,房租、水、电、卫士费不说,黑白两份的保护费就抽去不少,否则,不是有人砸摊子,就是有人封门。也得为我们考虑一下,所以你出个整数能享受到春暖花开的服务。一点不冤。
......
灵灵穿着紫色的毛绒套裙,斜身坐在一把坚硬的椅子上,浑身的疲累使她不想多说一句话。
阿春走进灵灵的房间:亲闺女,这是怎么了,挣钱挣的多了?看看你成什么样子?吃这碗饭啥人不遇。
淡红色的灯光下,只见灵灵一根胳膊搂着椅背,两只麻木的大眼睛望着墙角,红润的小嘴唇紧紧地闭着,一副不容接近的样子。灵灵原计划挣够一辆自行车的钱就不干了,后来又攒够了一辆摩托车的钱,再后来她打算挣够自己开门面的钱就不干了。
小县太行商厦有卖化妆品的柜台租赁,她想自己干个买卖,光明正大地挣钱。然而,在阿春干妈的诱导下,她先失身下水。而今她成了一个熟练工,并且还是一位正走红的熟练工。面对花花绿绿的钞票,她真有些欲罢不能。
阿春点着一支烟深深地吸了几口:亲闺女打起精神来,为了小汽车、小洋屋,抓紧时间干吧。到了干妈这年龄,后悔可就来不及了。
灵灵叹了口气冷冷地冲干妈阿春说:老财迷!说着她伸了个懒腰:叫人上来吧……
阳光透过窗帘挤进屋里时,人们的脸上呈现出一种极为肤浅的白色。灵灵刚洗过脸,饱满的小嘴唇上涂着一层紫色的唇膏,长长的睫毛朝眼皮上翻卷着,她开始用一双冷冷的眼神蔑视着一切,在她的脸上早已看不到了少女的那种童真。
晌午时分。
另外几个和灵灵一样的女孩也陆续在阿春的喊叫声里,从床上爬了起来:姑娘们看今天的天气多好,打起精神来准备去拥抱一个又一个的活财神吧。灵灵你傻乎乎地坐在这干啥还不快准备上场?
灵灵用一双令人发冷的眼神盯着阿春:别烦我,听见没有,走开。阿春双手叉着腰:这孩子,就和有了病一样,成天见谁恨谁。这可真叫前晌丢了讨饭棍,后晌就把穷人恨。摆什么谱?才挣了几个小钱?那几个小钱够干啥?不趁着大好时光埋头苦干,将来后悔就来不及了,我都说过多少次了。看见我不顺眼,你走啊!我也没拦着你。想当初不是我心好,谁肯收留你这个黄毛丫头?到头来还给我记了仇,有这样的人吗?
你是好人?
我当然是好人。
只听灵灵嘴里哇地一声之后,她便用手扶着墙朝卫生间跑去。是的,灵灵怀孕了。阿春嘴里不干不净地抱怨着也进了卫生间。干这一行居然能让客人玩大肚子,这简直是笑话,真是小傻货一个。
......
省城逍遥宫。
花瓶温顺地跪在旧县长身旁,旧县长拍着丑陋的五短肢体,大汗淋漓地躺在床上,一双潮乎乎的眼盯着花瓶那诱人的曲线,仍是一种意犹未尽的神情。
阳光一寸寸地缩短退出,时间在一片喘息声中延伸。当两人再次叫喊着从巨浪颠峰之上双双跌落而下后,房间里一连串的喘息声消退之后,开始变的死一样的寂静。
旧县长从床上爬起来打开一只精美的纸盒子,从里面取出两粒药丸子丢进口中。花瓶也从她的包里取出白粉,非常熟练地点火吸烟,整个屋里顿时被一股焦骨烂肉的气味所笼罩。
这玩意对身体可不好,你能不能戒了?
我还没有戒的打算,这东西能给我带来无穷的快乐,我为什么要抛弃它呢?说着她轻轻地将一只柳枝似的手伸入旧县长那件怀里:舒服吗?
舒服,简直舒服透了,你这东西真称得上是极品!
唉!天下没有不散的酒席,明天你先回小县吧,我在省城还要办些事。
你舍得让我走吗?你不想我吗?
不行,许大毛这样做已很够意思了。不能太过分了。说真心话你愿意来伺候我吗?
这有什么不愿意的,能陪县长大人是我的福气。再说许大毛也有求于你,你不帮他一切都完了。
你不觉着自己是个牺牲品?
瞧,您这话说的,什么叫牺牲品?许大毛玩完了,我花瓶还靠谁养活?谁还能让我过上这人上人的生活?对吧?再说这是人之常情,就算是交换,不也很值得吗。
你说的都是实话,如果我不是县长,你会陪我吗?
不可能的。
你们男人都爱听好听的,可我做都做了,连句真话都不敢说,那样我也太虚伪了吧。
此刻的旧县长低着头,他很想大哭一场,他想尽快地结束所有的麻烦事。他预感到有一种不祥的兆头,如同狐狸的尾巴一样冲他时隐时现。在小县他觉着已干到了头,他要尽快从泥坑里爬出来,否则,越陷越深。他现在想说的是,他明明白白地上了许大毛的当。
这座金碧辉煌的逍遥宫对旧县长来说并不陌生,从前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