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振宁冲儿子严肃地说:是我什么事?你这孩子怎能这样非常主观地说自己的父亲,我和你的汪向燕老师也没有什么特殊过往,我和汪老师能有什么事?这简直没道理嘛。
爹,你千万别误会。
这本来就是你疑神疑鬼的误会嘛。
爹,你听我说行不行?人家汪向燕老师可等了你一上午了,让你去给她家,帮忙重新设计的院里设计一个小花园。在你未见到她之前,她冲我把你夸成了一朵花,甚至是一只可爱的蜜蜂,这能怪误会吗?
以你说我要是去给人家设计一下院里的小花园,那误会可就更大了?我不去还不行。
爹,我发现你最近特别倔强,这很正常嘛,你敢说见了汪向燕老师不心动?你都忘了你刚才和人家面对面时的样子了?其实这没有什么不好的,电视上你看人家外国的老年人们……
可是我和你汪姨都是中国的老年人,你爹我这辈子才吃了几天饱饭?见了山药蛋和棒子面都亲如爹娘。能比电视上宣扬的那些外国老人吗?人家都吃的什么?牛排、奶油。你爹我呢,山药蛋、棒子面淀面打底,老老实实地还能够活两年,可不敢有非分之想。你懂吗?
爹,你别喝了,今天的酒在火台上热的时间太长了,是不是酒劲上头了?
不,不,不上头,我还想再来一壶。
爹,激动的心情不能用烧酒浇灌,别醉了。
这与你汪姨的到来没有关系。
高海军笑了:爹,原来你居然这样幽默,马上就让我叫汪向燕老师姨了,这关系一下子就拉近了十几步。
高振宁说:别拿我开玩笑了,今天中午多喝了两杯,但是我清醒的很。这辈子风风雨雨地没干成一件心满意足的事,我现在唯一的愿望是尽快把紫气门重建的图纸绘制出来。而不是给你找后妈,给自己找老伴。人活一世,草活一秋。我不想自个如一阵风地吹过,在这个世上没有任何痕迹。孩子,这是你爹的理想,也是一生中唯一的机会了。当紫气门按着你爹的设计重现光彩之后,我死而无悔!说着高振宁老人紧紧握着儿子的手。
高海军只觉着两眼酸酸的。父亲的肺腑之言深深地打动着他。但是自己今后的路怎样进行呢?是的,一切需要从零开始。
......
汪向燕走后,她身上留下的那股气味,在这个基本上以黑白色为主调的屋里仍然缭绕不去。每闻到这味道,高振宁眼前便闪现出一片惊人心魄的桃红色!也许是那特殊的味道钻进了他的鼻子,那的味道一直悄悄地提醒着他,不要让一个妇道人家太失望了。他计划要去一趟汪向燕的家,为她设计一个小花园。对他来说那简直就是一种举手之劳,不管怎么说,人家都亲自登门来请自己了。
......
那天宋瑞民从小县的西乡回来已是深夜时分。
是一辆农用三轮车装载着他以及那辆断了链条的破摩托驶进小巷,一些习惯看夜间电视连续剧的人们,跑出来冲外面张望着,黑乎乎的巷子里停着一辆农用三轮,车上还放着一辆摩托车。不用问看来那辆破摩托此次出行又给他带来了意想不到的麻烦。
开三轮车的农民帮宋瑞民卸下摩托车,宋瑞民回屋里取出二十块钱:兄弟,谢谢了。开三轮车的农民打着打火机,冲宋瑞民说:我本是去南乡收麻籽、麻饼的......
宋瑞民说:这我清楚,路上你都给我说了十几回了。
开三轮车的农民喘着粗气说:我必须还得跟你说一回,我本来是去南乡的,现在你却让我来到了县城。这么黑了,我不好往南乡去。所以我必须在县城住一晚上,你几乎打乱了我的计划。如果当初不是你讲的那些故事把我谝的昏头转向,说什么我也来不了县城。
开三轮车的农民继续提醒宋瑞明,我来这里干什么?当然,我虽然不能说你骗了我,至少给我带来了很大的损失。说话间农民用石头敲了敲油箱,听见了吧?现在的油快空了。你给这二十块钱还不够加油呢,其它就不说了,我也得吃饭住旅店吧?对不对?人是铁饭是钢。是的,虽然你给我一路上讲了许多好听的故事,可那能当饭吃?当钱花?并且许多故事讲起来还得回避大人和小孩。
别说那么多了兄弟,我要不是半路上坏了摩托,断了链子能拖累你吗,就算你献了一回爱心还不行。
农民兄弟说:献爱心也得吃饭睡觉吧?
那,你说还得给多少钱,从你们西乡坐客车到县城才八块钱。
是的,是八块钱车费。可一路上我只拉了你一个人。再说我也不是专门搞客运的。你怎么说也得再给我儿十块钱吧?
行行行,我再给你二十块。我建议你到北关一带去住,那里睡一晚上五块钱并能住到双人房间,三块钱就能吃到一碗撑死人的大碗拉面。余下的钱抽烟加油足够了。千万别去南关,尤其是开发区附近,那个地方你是知道的,就是有再漂亮的女人叫亲哥哥都不能进去。
开三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