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居们仍然对孙飞云七嘴八舌:看她人不人鬼不鬼的,可惜了身上的那套好衣服,还不如给疯雅芝穿上呢。
嗨嗨嗨,都别背后议论别人好不好?不是我嘴苦,你们这些女人呀,有几个不是贱逼货?这也全怪当年那个老人家把你们抬举的太高了。以至于你们都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这句话引起了一位扁鼻子大嘴巴,长着一双黄眼睛的女人的高度不满:你把话说清了,贱逼货里也包括我吗?你这个没良心的说话呀?我紧着你穿紧着你吃,家里家外地忙,并变着花样伺候你,生怕你有一点不舒服。现在你居然能说这样昧良心的话?我郑重地告诉你,就是全世界的女人都成了贱逼货,老娘也要守身如玉,好马不配双鞍,好女不嫁二夫。
这个自称嘴苦的男人毫无办法地说:你们看呐,娶上这样的女人,我能称得上是幸福的男人吗?
这时,这个自称嘴苦的男人才发现,刚才聚在一起的人都离开了,他的身旁只有妻子和一个对任何事物都保持沉默的哑巴。
嘴苦的男人望了望周围:行啦,我并没说你是不好的女人呀?大清早起来就想方设法地找茬闹事,我真的受不了,有话咱回家说。
回家说干什么?好话不背人,背人没好话。我身正不怕影子歪,这不雾也散了,太阳也出来了,你给我说清楚,你哪点不舒服,哪点不幸福?娶上我你讨了多大的便宜。
嘴苦的男人面对激动的都有些控制不住的妻子,他急的直跺脚。
哑巴这时点了一支烟,一双灵活的眼睛不停地在这对夫妻间扫来转去,在这同时,可以发现哑巴的眉头间打着一个非常复杂而深刻的结。他被这突如其来的阵势搞的一头雾水。
男人冲地上呸、呸、呸,连吐三口:全当我刚才是放屁了!这总该可以了吧?大娘!我叫你亲大娘!
女人冲男人将裤腰带勒紧到最大限度,并咬着牙:你今天、明天、大后天……这辈子甭想再碰你大娘一下。
哑巴这才似乎明白了些什么,他望着怒气冲冲的夫妻俩,这才吐着烟雾哑然大笑起来。并将一根小拇指伸向嘴苦的男人摇着脑袋,那意思似乎冲男人表示:你小子这下可没戏了。
......
中午时分。
高振宁老人手里握着一卷浅蓝色的图纸从外面回来,他低着头脸上凝固着很不容易被人发现的喜悦,艰难困苦的生活使他的身体从未发胖过,至今仍保持着青年时代的那种均称而极显几分潇洒的体型。论人格和体貌他均是同龄人心目中的样板,尤其是那些异性同龄者。
当他走到家门口时,听到屋里有女人的说话声,他下意识地放慢脚步,心里不由地砰砰直跳。这种陌生的女人声音使他惊慌不安,甚至带着几分烦躁,对于习惯了光棍生活的这个家来说,这种陌生的异性声音,尤其显得温暖和嘹亮。他抬头望了一眼深蓝色的天空,凭直觉不会出什么事的,他心里是指那种不好的事。于是他深呼吸了两下,然后,咳嗽了一声抬脚进屋。进屋之后,他简直意外的要失声感叹!
就在他刚刚迈进屋门时,一位身穿桃红运动服、脚蹬白色运动鞋、粉脸红唇的女人冲他微笑着站了起来:老高忙什么呢?
你是?你是……
女人冲她说:真是贵人多忘事?
高振宁冲女人裂着嘴角,那样子像是哭不得又笑不出来,看来这个女人是找自己的,这么熟悉的一个人,怎么就一下子想不起来了人家的姓名呢?
这位是?高振宁冲儿子说。
不料这个微笑着的女人却抢先说:小高别告诉他,让他好好回忆一下。高海军也笑着说:我父亲现在很健忘,他不可能马上回忆起来您的。
高振宁老人将一根食子不停地在自己的太阳穴上敲打着,太熟悉了,你从前是小学教员,还教过我家海军,你来我家这是第二次,第一次是因为海军逃学的事来家找我,那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对吧?你姓、姓、姓汪。
天呐,你是汪向燕老师。你竟然还这么地年轻,这让我怎敢认你?
瞧老高说的,你也并不老呀。
我不行了,我真的不行了,怎能和你比?年轻时在小县建筑队,风里来雨里去,现在老了家里又发生了这些情况……不说这些了,总归还是很不错,很不错。看看我儿子海军的身体恢复的多好,他又成了一个棒小伙。说着高振宁还用手拍了拍儿子的肩膀。
高海军冲父亲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都四十岁了,还什么棒小伙。也不怕汪老师笑话你用词不当。
汪向燕说:在父亲的眼里,你永远是个孩子,叫你棒小伙,我看没有什么用词不当的,是这样吧老高?
说的也是,也是、对、对、对……
这时,高海军发现父亲浑身轻微地哆嗦着,话音中也发着颤。不知是不适应,还是太激动了。自从母亲去世后,家里还从没一位女人来找过父亲。
面对汪向燕,高振宁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