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天昏地暗蛇咬针扎般的感觉,顿时遍布全身上下的每个细胞和每根头发,随着穿心刺骨的一声大叫,桌上的那只台灯早已拖着电线摔碎在地上。高海军以为自己到了另一个世界了,于是他便发疯般地叫着:妈,妈妈你在哪里?怎不来接我呀?你听到没有?
父亲走到半路时,只觉着眼皮跳的厉害,两耳边呜哇乱叫着。这种本能不祥之感促使他扭回头直返家里。
父亲喘气着跑回家里,眼前的一切足已证明了自己那不祥的预感。地上摔着台灯,两根去了皮的铜线仍散发着一股焦臭味。父亲一把抱住儿子,老泪纵横哑着嗓子:孩子,我的孩子,你怎么能做这样的傻事!你死了,我能活好活痛快吗?
爹,我实在不忍心再拖累你了。
傻孩子,爹活着为什么?不就是为了成天能看着你吗?你说爹还图什么?你太让爹失望了!老天要命是没办法的,自己怎能去走这条路?你给我好好地活着。咱爷们都好好地活下去行吗?
触电后的高海军,脸色苍白浑身无力。父亲高振宁见儿子一脸痛苦的样子,他十分心疼地给儿子揉着胳膊捏着腿,当他的一双大手用力捏在儿子的脚上时,高海军突然冲父亲“啊”地失声大叫起来。
高振宁被儿子的叫喊声吓的浑身哆嗦了一下。怎么了?孩子,你怎么了?
刚才,我的脚被你捏的好疼。
什么?你的脚有了知觉!
好像是的。
天呐,让爹好好看看。高海军的两只脚一直是冰凉的,泡在热水里都没有感觉。此刻却能感到了疼,这简直让人太不可思议了。父亲坐在床上将儿子的两只脚放在自己的腿上,他用手轻轻地抚摸着儿子那微微发热的脚,并用指头在儿子的脚心上挠着。
奇迹。
那只脚竟能往回慢慢地抽动了。
有感觉没有?有,发痒的难受。
老天爷终于睁开眼了!
父亲将儿子紧紧地搂在怀里,父子俩拥抱着哭成了一团。这真是绝路逢生啊!高振宁老汉冲儿子大声说:孩子,我可怜的孩子,哭吧,放声地哭吧,把肚子里的苦水往外倒吧。
爹,你别哭了,爹别哭了。
傻孩子,爹这是高兴呀!一阵大悲大喜之后,父子俩都感到十分地疲累,高海军只说困的不行,没多会便倒在床上睡着了。
望着儿子躺在床上的身姿,父亲感到信心百倍,一种强烈的感觉告诉他,儿子终有一天会站起来的。儿子睡着后,院里、屋里静悄悄的,端坐在阳光下的父亲,此刻能明显地感觉到一种力量在自己的身上燃烧着,与此同时他听到一种声音在耳边直响,这种响声如同五月天,火红的高梁地里庄稼发出的拨节声,这是生命的呐喊呀!
这天的太阳,在父亲那发红的眼睛里闪射希望的光芒。这种光气使父亲浑身的血液像是滔滔江河之水涌动着,仍置身于大悲大喜之中的父亲,只觉着嗓子眼里似乎有无数的东西争先恐后地向上爬。他知道那是些什么东西,他不想让他们再次暴露在青天白日之下,如果再那样,他以为自己不再配做父亲了。
几声巨烈的咳嗽过后,高振宁感到轻松多了,他微微地闭上眼睛,可以明显地感觉到有细细的泉水从自己鼻子里流出,那些东西不是什么泉水,而是他那干噪的鼻孔里涌出的血。
李阴晴的到来,令高振宁喜出望外。高振宁老汉激动地说:李大师,有一件特大喜事,我正想去告诉你。
李阴晴双手叉着腰,两眼扫视着每个角落,像是在寻找着什么东西?在这期间李阴晴不喜欢别人用话语搅乱他,使他的工作因分神而进人半停顿状态。
高振宁是一个有眼色的人,于是他把话咽回了肚子里。心平气和地等待着李大师开口说话。
阳光下,李大师轻微地叹了一口气:这里干净的多了。老人家你不用多说什么,我心里清楚,还记得我在这之前给你说的话吗?
高振宁老汉忙点头称谢:是的,太感谢李大师了。
李大师冲高振宁老汉做了一个篮球比赛中暂停动作:别,别这么说。这是你的功德因果,我只不过是做了我应该做的一份工作罢了。
李大师这样说不免太谦虚了。高振宁说:我有何功德能使病人发生这样的奇迹?这些还不都凭借了李大师的法力。
李阴晴皱着眉头:给你说,也不是一下子说明白的。首先你是个善人吧?
对,这辈子别说去干坏事了,连那种想法都没有。这点我敢冲天冲李大师发誓,我老伴病在床上两年多,生活不能自理,大小便失禁,可我从没让她湿着身子过夜。
得,这就是你的功德。
唉,有时我也想自己可能就是伺候人的命,所以也就认命了。老伴的病,儿子的病把我拖的比病人还难受,想死吧又放心不下。李大师你看我都瘦成啥样了?浑身尽剩一把骨头了。大师来了,我在真人跟前不想说假话,刚才我还穿鼻子流了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