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芝那个刚一岁半的宝贝儿子一觉睡过之后便再没醒来，雅芝抱着冰凉而僵硬的孩子大哭一场，之后便疯的一天不如一天一年不如一年。这件事被小县称奇道怪，至今仍是一个不解之谜。
傻秋喜是怎样傻了的?传闻众多，但在众说纷云中，有一条比较可信，这便是传言他当年还是小学教师时，爱上了一个他不该爱的女人，这个女人就是他的顶头上司、小学校长的妻子汪向燕，可想而知他的最终结果肯定是鸡飞蛋打一场空。
许多年之后。
满脸污垢的傻秋喜和披头散发的疯雅芝成了小县街上最具活力的一对，他们疯打疯骂，并出现许多令人意外十分惊讶的举动，傻秋喜写得一手好字，并绘得一手生动的人体画。小县大街小巷的众多墙面上，包括县政府的围墙上均留下他的男女成人画作，以及潇洒的笔迹。不知是爱的太深还是恨的太切，他常把他爱过的那个叫汪向燕的女人一丝不挂的画在墙上，并把他的画像也和那个叫汪向燕的女人交合在一起，还配有大量的文字说明。有一日人们把一堵墙围的水泄不通，那个已是六十多岁的汪向燕，也挤进去看热闹，当看到墙上的自己狗一样地摆出瞠目结舌的姿势后，当下就昏倒在地，由此血压增高心律不齐，还引发了严重的糖尿病，从此之后，这个小县曾经的大美女就闭门不出，每天在家吃斋念佛。
雅芝在公共场合，越是人多的地方，越爱脱了裤子随处大小便。小县城管大队长，曾在一次市容市貌整顿会议上，由衷第感叹道：小县的市容要想根本好转，管好雅芝、秋喜是关键。
当时，有一句什么广告说，什么什么天天见?在小县这句广告词成了——秋喜、雅芝天天见。既然天天见，人们对他俩人也就见怪不怪了。
......
那天，孙飞云从医院出来，她拒绝李克仁医生的忠告——常上街转转。如今小县的街上，有傻秋喜和疯雅芝就足够了，自己就不去添什么乱子了。娘说:你这样怎行?成天钻在家里脸色黄洼洼的，你先把病治好比什么都强，家里的事你什么都不用你操心，灵灵也大了，这不初中也毕业了，高中咱上不起，灵灵也清楚，女孩子嘛将来找个婆家算了。昨晚上和灵灵谈了许多，孩子竟管才十五岁，说出话来和大人似的，我这个当姥姥的都被她的话语感动的哭了三、四回，说真的你爹当年去世时，我都没有这样伤心过。孩子说上不起学也就不上了，但也不能呆在家里吃闲饭呀。她打算学一门手艺，那门手艺叫什么来着?想起来了，就叫美发、美容、按摩。先去学徒一个月八十块钱。
娘叹了口气，望了一眼不知是哭是笑的女儿又说:飞云呀?娘这番话你听了没有?我刚才给你说灵灵去学徒的事呢?
孙飞云冲娘笑笑，那脸上的笑容还未及消失，两行明亮的泪便顺着鼻子流了下来。看了飞云的样子，娘不知说些什么好?正在这时天也悄悄地黑了下来。
娘一头钻进厨房，口中仍自言自语着:下岗、下岗这年月就知道让人下岗，真不知电视上那个姓江的和姓朱的是什么目的?哎!命苦哪女婿也下岗了，下岗倒也无所谓，大男人种地也能养家糊口，可偏偏又出了事!为多挣十几块钱，开个三轮车和人家一辆大卡车撞到了一起，哎!本来人家拿出二万块钱私了，可女婿偏不服气，非要打官司，官司打了三年一分钱没捞到，女婿到头来却落了个半身不遂，还把个家底子赔了个干净，年轻人就是不听话，再说人家对方有后台，有后台哪!
老太太独自一人仍然唠叨不休:天灵灵地灵灵，好有好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是时辰未到，该穿皮袄的一定穿上，该冻死的，老天决不让他热死，老天自有公道.....
姥姥，你一个人给谁说话呢?此刻，老人才擦了擦一双洪浊不清的眼睛，这时外孙女灵灵在一片灰暗中坐在一把椅子上，她略微地低着头，一双绵乎乎的小手里拿着一只早已皱了皮的青苹果。老人顺手拉着屋顶上的那只仅十五瓦的电灯泡，双手沾着面粉又非常吃力地在面盆里揉搓起来，在微微的喘息声里，屋里的光线一片昏黄，并一跳一跳的，在这同时可以听到开发区迪厅里传来隐约的嗵嗵声，还有那种像是被针扎时的哎哟声。姥姥......什么呀?你说什么呀?老人都这样一个人自言自语时非常流利，一但和另外一个人对起话，便显得有些迟钝。
姥姥，开发区理发店的一家老板，同意我去边打工边学徒，工资不是八十块，而是六十块。姥姥问：是一个月吗?灵灵说：是的。姥姥唉了一声：也行呀，想当年俺妈像你这么大的年龄已和一个十八岁的富农少爷结婚了，做饭连火台也够不着，那罪过哟，就别提多罪过了.....
姥姥，别说过去的那些事了，你说我去还是不去?
为什么不去呢?先去试试，看看自己是否可以，理发可是一门手艺，学会了一辈子可有事干了，省得和你爸爸妈妈一样，三天两头下岗失业，别提多烦人了。别嫌钱少，你才十五岁，能挣六十块就不少了，咱得知足，钱挣多少是个够?再说你将来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