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姜云浩一早便起了,林战央难得的没醒,他抱着颜若还沉沉睡着。旁边的小六子也还安稳的睡着,姜云浩将柴火又加大了些,自己起来去山间溪水旁洗漱。
他走之后不久,林战央就醒了,他一动,他怀中的颜若也跟着醒来,二人一时之间都有些分不清楚现在的状况,还是林战央先反应过来。
“齐若小兄弟,昨夜看你似乎是不舒服,我便自作主张揽着你睡了,实不相瞒,我有个弟弟,幼时我经常带他,看你比他还小两三岁,总是不自觉的把你当成幼时的他,是为兄有些唐突了”。
林战央说这话时,眼中一片清明,完全无一丝淫邪,颜若自然信他。而且,反而是他,昨日一见,心中便对林战央有些不好明说的唐突之念。
“不唐突不唐突,谢谢林姜兄长昨夜的照料”。
二人说话时,谁都没有动,林战央还是环抱着颜若的姿势。他将披风拿开,骤然变冷,颜若有些不适应。林战央的披风是姜义南吩咐做的,内里填充的是天蚕丝,虽说不重,却十分保暖。
他掀开披风后,颜若便站了起来,看到自己双手裹满了纱布,“林姜兄长,这是你帮我包扎的吗?”
“嗯,昨夜见你有些疼,我就给你上了药,今日不要碰水,大抵明日便能好”。他一边说着,一边将自己的披风披到颜若的身上。颜若身长才至他胸口,披风一罩,都快拖地了。他又往上提了提系紧。
披风一上身,颜若瞬间感觉这山间的晨风都被隔绝了,此刻他整个人被包在偌大的披风中,好似还在林战央怀中一样。
但是昨日刚吃了人家的兔子,今日又拿人家的披风,实在是不像话,“林姜兄长,怎可拿你的披风,山间阴冷,披风还是还给你吧”,说着便要解下来。
林战央拦住他,“我不冷,你我有缘,承蒙你叫一声兄长,披风我就赠与你了,好好披着,你再睡会儿,我再去找些吃食”。
说完,摸了摸颜若的头。便走出破庙了。
颜若看着他走远,心里有些说不上来的雀跃。心想,这人不只长得好、做的肉好吃、还温柔,自己没有哥哥,若是有个哥哥的话,是否也如此,转念又想起,永昌府城中那些兄弟,也没见哪家哥哥有这般好。果然,出来闯荡江湖是对的,不然哪里能遇见这么好的人。
小六子醒来时,便看见他家少爷正痴痴地望着门口,他有些不解。
“少爷,您在看什么?”
又觉察到小世子这件披风,“这不是那林姜公子的披风吗?怎会在您身上”。
颜若忽略他的第一个问题,“这是林姜兄长赠与我的,兄长要去找吃食,一会儿我们先去洗漱下”。
说完,主仆二人便往山间而去。
这边,已经洗漱好的林战央二人,已经去山间寻觅可以食用的食物了。
主仆二人洗漱好,回到破庙,不一会儿,林战央他们便也回来了。他们带回来一些野果,八月瓜、板栗、三叶木通、刺葡萄等,四人席地而坐食用这些果实,林战央将板栗放到火中,等熟了再拿出来,拨开一个,先递给了颜若。
“郝前辈,你们这是要往何处去啊?”颜若好奇的问道。
“我这次出来,主要是为了带林姜到处游历,也没有什么目的地,主要是带他增长下见识”。姜云浩不愧是老江湖,一口胡话编得很真。
颜若和小六子一听,这不巧了吗,他们也是出来闯荡江湖的,若是能跟他们一起,那岂不是更好,有两个大侠与自己一起,还何愁没有行侠仗义的机会啊。
“实不相瞒,家中父亲管得严,我从未出过府,此次出来,我也是想增长些见识,不知我们可否与前辈同行呢”,颜若有些不好意思,但是能与林姜一起闯荡江湖,对他的诱惑实在太大了,他实在没忍住就问了。
“这......”,姜云浩有些拿不定主意,毕竟这次,他是陪林战央去云南的,他转向林战央。
“既然如此,那我们便一起结伴而行吧,我也是第一次出门,一路上大家也好有个照应。”
林战央开口了,不知怎的,这个少年开口,他总是不忍心拒绝他,他去云南不过是送封信,等信送到,他再与舅舅告别,将这小少年送回家中后,再折返京城好了,陛下恩准,明年三月份后他和父亲才返回西北大营,时间上怎么都来得及。
颜若还沉浸在能与林姜一起闯荡江湖的喜悦中,殊不知,林战央此程的终点是永昌府城。
四人食用野果勉强果腹后,熄灭破庙中的火,便开始上路了。
云南到岭南的路岔道多,且当时小六子听周统领的,带颜若绕来绕去的在各个城池间转悠,是以,虽然他们是往云南而去,走的却不是颜若他们走的道。颜若也没反应过来他是在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