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战央出门后,林清央便去了小书房,府中大书房在林父的院子中,从前是林父专用,府中专门给林战央和林清央准备了小书房,小书房主要是二人温习功课的地方,后来林战央随林父出征,父子二人讨论兵法和军事都在大书房,小书房便只有林清央使用,风阳大师在府中给林清央授课那些年,都是在这里。昨日王府搬来的书籍,林伯都放置到了小书房中。林清央看着昔日的小书房,墙上还有师傅的画作,师傅向来随性,好酒好画,一喝醉酒就泼墨作画,可惜最好的那幅远山侍女图不在这里,那是师傅最后的遗作,临终前留言交给林清央,可惜被师兄遗失了。如今应该是在左相张端手中,前世子初为了那幅画,将到手的罪证给了张端那个老匹夫,这世绝不可重蹈覆辙,他一定要自己拿回那幅画。只是要如何才能拿回来,还需要仔细思量下,这世,自己已经请几个好友帮忙寻画了,想来,萧启天他们也是知道自己想要这幅画的,萧启天现下已经开始布局拉拢自己,必是对自己进行了调查。前世,自己是回林府养伤的,伤未愈萧启瑞便上门拜访,送了很多食材和药材,又日日来陪自己谈天说地,伤好后,二人已经是无话不谈的好友。如今,自己在王府养伤,萧启天倒是没上门打扰。
林清央将萧启瑞带给他的书一一整理到了书架上,与他的那些书籍归置在一起,他的书籍涉猎也广,萧启瑞的很多书籍是暄朝各地的风土人情,林清央书房则多是外邦的风土人文和典籍,风阳大师一生放荡不羁,偏好游历,年轻时曾周游各国,不管是对月氏、古月等周边大国,还是对黎国、南疆等小国都有了解,甚至他还将其中部分见闻编撰成书,受到广大暄朝学子追捧。林清央随风阳大师学习多年,不管是古月文还是月氏文,他都熟知。对其他各国大家之作,也有拜读。他整理好后,拿出一本南疆本土见闻读了起来,这本书将南疆的各种菌类做了区分,详细画出了对应的图片,标注了可食用及烹饪方法,部分标注了有毒,还讲解了南疆的各种蛇类,同样也是图文共作,林清央看着书,却总是无法静心,以往在萧启瑞的书房,他们两个一人拿一本书,他觉得很安心。如今自己在书房看书,总是忍不住想,他在做什么,是否也如以往二人在一起般,在书房读书,是否还会吩咐章泰沏茶,备龙须酥。他就这么捧着书,思绪却早已飘到了别处。
萧启天是将近午时到访的,林伯本想拒了他,告知林将军和林少将军暂时都不在府内,但他说只是来拜访林清央,林伯没办法,只能迎他进了门,去通知林清央。“小少爷,大皇子拜访,他说是来拜访你的,现下已经在前厅了”,林伯的话打断了林清央的思绪,“好的林伯,我这就去”。他将书本合上,站起来去了前厅。
一到前厅,就看到萧启天坐在父亲常坐的首座旁的位置,大皇子身份尊贵,即使父亲在,也只能以他为尊,林清央看到他拿起茶喝了一口,似是在打量屋内陈设。“拜见大皇子殿下,不知您今日来访,所为何事?”,萧启天站起来将他扶起,“林兄弟,半月前在坞山,你我相聊甚欢,早已兄弟相称,如今怎这般见外”,林清央讨厌他这副作伪的嘴脸,“礼不可废,当时并不知萧兄身份,如今既已知晓,便不可再胡乱与您称兄道弟,从前多有僭越,还望大皇子殿下恕罪”。萧启天看他一副冷淡的样子,深觉诧异,仅仅半月,这人如何对自己这般,外公已派人查过,萧启瑞与这林家并无渊源,难道这在萧启瑞府上养伤半月,便已投靠了自己那个三弟,自己那三弟也不像是会拉拢人的样子,萧启瑞的后院,他们的人一直安插不进去,也无法探查这半月是何种情况,如今看来,想是发生了些自己不知道的事儿,否则就算自己有所期欺瞒,这林清央也不至于如此冷淡。“林兄弟,当日并非有意欺瞒于你,我是真心想与你结交,自小,因我这大皇子的身份,宫中人人怕我敬我,哪怕我的亲弟弟们,都不愿与我好好相交,我与你相交,看重的是你我投缘,而非身份地位,我也是怕若我告知你我皇子的身份,你会疏远我,还请你原谅为兄不得已的欺瞒”,他将自己地位放得如此之低,林清央也不想表现得咄咄逼人,只是在面对这人时,确实无法做到心平气和,前世杀父杀兄杀夫之仇,这一世,如何能做到与这人虚以为蛇,“大皇子殿下折煞在下了,我不过一介草民,如何能与您以兄弟相称,如今父兄不在府中,若您无甚要事,草民就不留您了”,林清央下了逐客令,萧启天也不好再留下去,来日方长,一个无甚心计的将军幼子,他就不信自己拿不下,“林兄弟,想来你刚伤愈,为兄也不便多叨扰,我带了些补品过来,给你养养身体,你我经历过同生死共患难,为兄是真心想要与你相交,还望不要推辞”,林清央一点儿不想沾染他的东西,但以现下的情况,也不好做得过绝,否则若他为难父兄,反倒得不偿失。送走萧启天,回前厅命林伯将萧启天带来的东西放到库房,正准备回小书房的林清央,听到门口属下禀报瑞王拜访,不等林伯出去迎客,林清央自己就奔了出去。
萧启瑞牵着马,章泰架着一辆马车,在将军府门前等着,原以为会是管家出来,没想到,等到的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