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狼的眼珠子直直地盯着他,嗅觉里是男人不怀好意的气息。
“等大伙安顿好,我就带你们去找她,好不好?”
十月似乎听明白了,点头应了,八月迟迟不回应,似乎正在瞄准时机,准备跃起时一口将眼前男子的脖颈咬断。
青衫男子也不恼,走在人群最后掩人耳目,从一旁的药箱里翻出一包粉末在它们头顶上轻轻一晃,两只雪狼无力倒入他怀,不一会儿就齐齐没了动静。
少年将身份证明和通关文书贴身收好,在守城将领离去后,停下脚步,青衫男子路过身边时再靠近跟上,压低了声音说话。
“夙大人,您要跟我们一起走吗?”
“不了,我已有了好去处,明日中秋国宴,你们去就好,我随便逛逛,顺便看看汴京的风土人情。你们做事谨慎些,别被人利用了,让她担心。”
少年闻言厉色些许。
“大人放心,如果有事,随时可以来外事馆驿找我们。”
“好。”
在一个嘈杂的巷子口,青衫男子与一队车马分离,无人看出异样。
他走了几步,突然拐进无人的角落里,解开死结,将怀里的布袋放在地上,里面的两只雪狼仿佛昏死过去,呼吸也没有任何动静。
“八月,我知道你已经醒了。”
八月被人拆穿假死状态,索性睁开眼睛,呼吸均匀,镇定自若地抖了抖身上被压得乱七八糟的毛发,看了眼没有醒来的十月,兀自退后几步,龇着牙朝他发出一声充满了敌意的狼嚎。
“我对你们没有恶意。”
如果夙温清能读懂狼语,就会知道八月在警告什么。可即便读不懂,他也知道八月在忌惮什么。
“我不会害她,你放心。”
八月不信他,不过它知道他的目的也是它的目的,否则一路上不会这么安静,任由他带着它们离开逍遥谷。
得了保证,八月垂首咬了一口十月的尾巴,十月被疼得嗷嗷地蹦起三尺高,激动地追着八月撕咬,而沉稳机智的八月次次都堪堪躲过。
“别闹了,走吧。既然你们都醒了,就陪我去看看殿下生活了半年的汴京城是何模样。”
听到提起主人的话,两只雪狼都安静许多,默默跟在他身侧,一左一右。
……
萧鸣枫骑马经过州桥,正准备从西大街去京郊逛逛,结果州桥与御街的交界处人头攒动,堵得水泄不通。
不耐烦等,她索性下马去打听消息。
听了许久才梳理出来一个大概的事情原委。
有个正在审问中的犯人打碎铁锁跑了出来,一个不防,让他跑进人群里了,六扇门正派人大肆搜捕,还在各个出城关要设立了拦截。
这不,正有一队人马在桥的对岸对商贩和行人们进行筛查,还说要是提供逃犯的消息,赏金百两,百姓们就算没有消息也要来凑凑热闹。
逃犯屡见不鲜,已经不能激起民愤,百姓们围在这里,嘴里议论纷纷的真正主角是这两年里屡破奇案的冷面女捕头。
女捕头,在父系社会里可稀奇了,妥妥的大女主剧本啊。
心里有了好奇的事情,萧鸣枫也不急着离开了,滑落下马,她手拉着缰绳,努力挤进人群里。
“大娘,你知道这个冷面女捕头叫什么名字吗?”
微胖的中年妇人见背后有人拍自己,将手里的布包搂紧了些,生怕是顺手牵羊的窃贼。
这一身黑,怎么看都不像个好人。
“她啊,是李将军家的姑娘,要问她叫什么名字,这我就不知道了。”
“敢问是哪位李将军?”
脸上长了雀斑的大娘闻言回头,眼睛上下将她仔细一看,这女娃娃的身板也太小了,以为一身黑衣一匹马就能学人家女捕头当大侠了?
大娘没有来得及回答,身边的年轻男子已经替她回答了。
“那还能是谁?当然是威武大将军李戈了,姑娘,你不是京城本地人吧?这都不知道?”
萧鸣枫还真就知道李戈这个人。
原主记忆里与李将军的儿子打过几次交道,好几次都不怎么愉快。
他儿子非得缠着她传话约架,萧鸣枫不胜其扰,一出门就不得安生,恼急了便会一鞭子抽过去。
这便是肃王妃当街甩鞭子打人传闻的由来了。
原因当然是因为肃王。
他那个儿子叫李盛,与肃王是同龄人,也是太学馆的三年同窗。
穆思弗这个人惊才绝艳,自他冒头起,人们便将目光放在他身上,其余文武才子都被他一人的光芒所笼罩。
李盛就不高兴自己总被他压一头,于是一有时间就想约穆四单挑,坚持了五六年,不论文武,可每次都比不过。
少年正是意气,越比不过就越想比。次数多了穆四也烦,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