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流离开不久。
一股更加巨大的阴影笼罩小院,一个身形清瘦的老妪从中走出。
这老妪正是城东玄狐庙的当代庙祝。
玄狐庙祝手持一串念珠,共有内外两层,外层粒粒暗沉如鱼子,内层颗颗分明如玉珠。
只是,其中一颗玉珠不知因为什么原因,竟然裂成了两半。
玄狐庙祝脸上尽是阴翳之色,宽大长袍荡开,露出其下锋利指尖,锐利如刀。
“贼子,安敢杀我座下灵将!!”
狂暴的气息浩荡席卷而出,宛若实质,一瞬间直接冲破了小院的范围,大有将整条街都摧毁的架势。
这时,一道无比强悍的刀光隔空而来,仿佛能够吞噬光芒一样,原本就沉寂的夜色,因为这刀光变得更加黯淡。
玄狐庙祝脸色大变,眉宇灵瞳张开,吐出一口耀眼的白光。
砰!!
刀光与白光同时消散。
小院之外,一个戴着斗笠的男子缓缓收刀。
这刀上的每一面都刻着无数森然的恶鬼图案,仿佛是活生生用恶鬼祭炼而成。
玄狐庙祝脚下挪动,整个人升至半空,来到斗笠男子对面。
她目光发冷:“宋海,你兴业城之人屡屡杀害我神庙的行者与灵将,难道不准备给本座一个说法么?”
闻言,斗笠男子似乎笑了一下。
他摘掉斗笠,露出了一张刚正的脸,眉眼如刀,棱角分明。
正是巡天司斩妖将,宋海。
宋海满不在意地擦拭着刀面,淡然道:“既是该杀之人,又何来说法可言。胡庙祝真要说法,那玄狐庙以上千生灵祭祀的血债,是否也要给宋某一个说法。”
“你——”
玄狐庙祝被这话气得够呛,怒视着他:“斩妖将这番话,胡榷定然如实禀告娘娘。来日,云梦府若是沦陷妖魔之手,你宋海就是头等罪人!”
“你还是没搞清自己的立场,是本将给你脸给多了么。”
宋海冷哼一声,鬼狼刀再度挥出,倾天刀光浩荡落下。
玄狐庙祝脸色大变,掌中念珠骤亮,化作黑烟消散。
见状,刀光也随之被收回。
宋海目视玄狐庙祝的方向,喃喃自语:“倒是忘了,城里还有两个祸害……城守与司长也真是,若是态度强硬些,何至于此。”
他默默收起刀鞘,戴上斗笠,又消失在街角。
……
兴业河畔。
曹流坐在游船上,远远就看到了冲天的刀芒,随后那道粗壮的气柱就消散了。
他心有余悸。
“若非破妄佛瞳让我提早洞悉,只怕今日就着了道。”
那黑狐临死之前,不知以什么办法,将其自身代表的气柱引爆,牵动了城东玄狐庙方向的另一支气柱。
不用想都知道,肯定是摇人来了。
至于最后赶到的刀光,那就有些出乎曹流的意料了。
想来是兴业城本土的强者。
他眉宇的神色不停变化,直至一个舞女扭着柳腰,青葱玉指摇晃杯盏,来到曹流近前。
“郎君,可要再添一坛酒否?”
曹流闻言摇了摇头:“不要酒,再添些小菜便好。”
舞女听到这话,脸上顿时失落几分,还是点点头:“郎君且慢,奴家这就去取。”
打发了舞女,曹流亦是露出无奈的表情。
这哪是加酒,明明是加钟。
如果应下,今晚说不准还有一夜风流。
他虽然是犬马声色之人,但不久前才刚经历生死逃亡,还没恢复到能思淫欲的地步,暂且当个饱汉就好。
何况,曹流知道自己全身气血贯通一处。
如果办事时,一个不小心恢复成了血肉巨人,只怕春风旖旎的故事就得变成血肉模糊的事故了。
一念至此,曹流的神情变得严肃几分。
“搜罗缩骨功的事情,迫在眉睫!”
……
接下来的半个月,曹流行事的作风有所收敛。
他坚持杀狐,却不再执着于生着四眼的元罡黑狐,只是用虚空剑指戳死神力境的三眼黑狐,完事了直接当场震碎瞳目。
最初几次玄狐庙的气柱还会凝聚,到后来干脆装聋作哑。
显然,曹流这种开着雷达打游击的流氓打法,即便强如玄狐庙祝,暂时也无法奈何得了他。
靠着这样的打法,曹流的“练筋”进度已经完成了将近五分之一。
到了这一步,修行境界想要健步如飞并非易事。
曹流索性转换思路,他不惜开出天价的悬赏,用粮食和银子来求购名医留下的医书,还有各种稀奇古怪的武学。
正值城中局势动荡的年景,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