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丹凤眼,定月观察仔细,竟然生了一双怪异的重瞳,若非仔细观察,很难发现,无病双眼深邃,光彩内敛,眼尾略微上翘,眼尾高于眼角,内眼角朝下,不怒自威。
不似以往长篇的开场白,三圣母却很是干脆的请无病出场,无病更是爽利的转出长桌,丰姿神逸,深深看了定月一眼,定月这才发现自己盯着人家看,全被看了去。
定月正看得出神,被无病双眼精光摄目,惊得定月赶紧整衣坐好,一双玉箸扎了自己的胸口,伴着一声惊呼,库艾伯庆不满的瞪了定月一眼,无病对声音极度敏感极度不安全,本能的微微偏头瞟了一眼,一道寒光,刺的邻座的几个姑娘骇然失神。
东侧有几个人注意到了无病的动作,几个人不约而同的想到一个词,“鹰视而狼顾,枭雄之状。”
被揍的一个胖武士,喃喃低语,“怪不得啊怪不得。”
瘦子武士问道:“怎么了?”
胖子武士压低嗓音,“此子看来就是姑姑秘藏的徒弟了,我只耳闻过一点点讯息。”
“哦,难怪啊,还有什么特别的?”
“大伯说过,一个人的武功高低,可以看脖子,这小子脖子后肉多粗壮,肩膀高高鼓起,走路时候,双臂不动,一直在腰间、大腿处,只有常配武器的人才如此。”
瘦子武士恍然,“你不说,我还真没注意。我辈都没有练出这身肉啊,惭愧,怪不得被他揍了。不对啊,他也就十几岁,本事怎么那么高,打肚里练武也不能练成啊。怪胎啊。”
无病身姿挺拔地走到三圣母身边,和兰芬一道扶起三圣母,三圣母双手握着无病的大手,满手都是厚厚的茧子,手心手背都硬硬的,三圣母不由想起自己儿子华风当初也是这般刻苦,浑身都是伤病。
三圣母定定眼神,瞅着换了一身锦袍的无病,果然龙凤之姿,黑发如墨,鼻如悬胆,双眸似闪电,双眉似槊锋,嘴角含笑,眼梢带魅,瞳孔有波澜,那是两汪涌动的温泉,心道,“这孩子倒是俊俏,跟我那无病长相别无二致,我这一腔心血值得付给他吗?”
无病发觉三圣母盯着自己,微微颔首,三圣母眼角湿润,深呼吸。
无病平复了心境,双眼便成了静谧的深潭,一眼看不到底,了无涟漪,略显古铜色的椭圆脸庞,线条硬朗,凹凸分明。定月看的失神了,“这个男子和白天的差别怎么那么大,那会儿他土里土气,阴笑恻恻,为人放肆、暴虐,眼光无礼、霸道,这会儿又温文尔雅,高贵从容,举手投足间大气豪迈,一坐一立一如绣花的处子,温润的白玉。”
库艾伯庆看着定月的眼神和微红的脸颊,眼神苍渺,略心满但不意足。三圣母看着无病,心道:“人靠衣裳马靠鞍啊,英俊潇洒的美男子啊,这还没长大呢。”
三圣母深呼吸一下,“关家二小姐夏瑰,醉心武学,终生不嫁,穷其一生研习武艺,八旬高龄未收一徒,恐一生心血凭空白流,便云游天下,寻找天赋异秉之徒,不想在舂陵偶遇流浪行乞的孩童无病,遭遇不测,心生怜悯,搭救收养,发觉资质极佳,便收为徒弟,同在大山修炼。后又机缘巧合,得知是公孙必宁之子,想必缘分天定,就无病便是华瑰的唯一亲传弟子,字甲澍,天下第一的甲,冀蒙嘉澍的澍。小名无病。”
三圣母顿了一下,“夏瑰志在悟道,要去云游天下,算得孩童要身在红尘,今日将这孩童送来,由武馆再教以文化,学些经商之道。当年公孙必宁产子,正是七月初七,那日旭日东升、霞光烈艳、皓月清彻、流星漫天,满院的琼花二度盛开,满街的桂花提前绽放,馨香盈丹阳。是故小名香儿。可幼年多病,是故唤作无病,祈求安康。夏瑰十年来,与无病朝夕相处,无病心性才学都是上上之人,希望与关家定沁订婚。”
“喔。”“喔。”台下一片乱哄哄,更有人喊,“老祖宗,初七啊,看不到满月的,你别被这个野小子骗了。”
关夏瑰闻言大怒,轻拍桌案,掌声清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