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今日前来,其实是为了凉粉一事,殿下,学生一家实在冤枉,那凉粉方子是侄女盛玉萱给我们的,一定是她想害我们,在方子上动了手脚,才因此连累到殿下身上,害的殿下受了这番大罪,这事罪在盛玉萱一人身上,殿下应该把她抓起来问罪!”
盛孟达神情恭敬,垂眸说道。
他纵然再笨,今日奔波打探下来,心里也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恐怕从一开始,盛玉萱给他们的方子就是有问题的,难怪当初他们上门去要方子的时候,她那么痛快的就给了,原来是故意设下圈套害他们。
想到这些,盛孟达不禁心中暗恨,既然她不仁,那就别怪他不义,把一切罪责都推到她的头上,况且这桩祸事本来就是她造成的,自然也该由她来承担所有的后果。
安王不知其中竟还有这样的内情,不由得生出几分兴趣来,“既然是你的侄女,那岂不也是你们盛家人,你这是想拿她一人承担罪责?”
把一个女人推出来顶罪,想要自己放过盛家的其他人?
安王目光玩味的从盛孟达身上扫过,心底涌出一丝鄙夷不屑来。
什么秀才,真是玷污了读书人的名声!
盛孟达不知安王心中所想,垂眸答道:
“殿下有所不知,盛玉萱乃是学生二哥之女,二哥这一房早就被分出去了,这盛玉萱更是个忤逆不孝的,自二哥二嫂去后,她仗着身边有个表哥撑腰,经常顶撞长辈,胡作非为,学生爹娘一气之下,便将他们除族了,所以他们如今已经不算是盛家人了!
说来也奇怪,这些年从不见盛玉萱他们和外祖家有什么来往,也不知道突然从哪儿冒出来位表哥,举手投足看着不像是寻常人,更有一身好功夫,若不是他帮着盛玉萱,我们也不会被如此欺压算计……”
安王没兴趣听他们家的恩怨纠葛,谁知听到最后,却忽然变了脸色。
“你说的那位表哥,是什么时候出现在盛家的?”
盛孟达想了想,回答道:“好像是五月底的时候,然后就一直在盛玉萱家住着。”
安王抬头看向身侧的浮舟,蹙眉道:“浮舟,你说会是他吗?”
“殿下,时间对得上,相貌举止不俗,又有一身功夫,我们的探子也说在这附近见过容貌身形都十分像他的人,依属下之见,十有八九是他。”
浮舟垂眸低声答道,想了想,又道:“如今天色已晚,不如属下今夜亲自前去查探,是不是他,属下一见便知。”
安王点了点头,道:“如此也好,你亲自去,本王才放心。”
说完,又抬眸看向盛孟达,唇畔浮起一缕笑意道:“你给浮舟带路,找到那位表哥,此事若是做的好,本王便记你一功,跟着本王做事,本王能给你的前程,远胜过你十年寒窗苦读得来的。”
这片刻的工夫,已经足够盛孟达从他们的只言片语中理清思绪了。
虽然不知道安王殿下在找什么人,不过显然和他提到的阿夏有关,他这是瞎猫撞上了死耗子,人要是来了运道,那挡都挡不住。
难怪他一直觉得,那个阿夏看起来怪怪的,他该不会是朝廷的逃犯吧?
盛孟达不敢多问,只能揣着满心疑惑,领着浮舟去了小南村。
夜色如水,盛玉萱听着窗外的蝉鸣,只觉得满心烦躁,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下午范奕宏亲自过来了一趟,把他打听到的情况全都告诉了自己。
盛玉萱万万没有想到,她原本只是单纯的想要给盛老头他们一个教训,谁知却阴错阳差的得罪到了安王殿下的头上。
听说这位安王殿下是当今陛下的大皇子,母族虽然并不显赫,不过却颇得皇帝的欢心。
而且在这样一个等级森严的古代社会,一位当朝皇子,想要弄死一户平民,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更何况是这些平民有错在先,即便是他不开口,知县知府这些官老爷为了讨好他,说不定就直接代劳了。
盛玉萱虽然讨厌老宅的那些人,却也从来没有想过要他们死。
如果这回他们在劫难逃,真的死在了安王殿下的手里,那她岂不是要内疚懊悔一辈子?
早知如此,当初她就换个别的解决方法了,谁能想到他们的运气竟然会这么差,直接犯到了安王殿下这样的贵人手里。
盛玉萱暗暗长吁短叹,纠结着要不要想个什么法子,把盛老头他们从大牢里救出来。
说真的,就冲她和老宅结下的那些梁子,她是真的不想救,谁知道救出他们后,他们会不会恩将仇报,再来刁难欺负自己。
可是,此事追根究底,毕竟是她造成的,让她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死,她又过不了自己良心的那一关。
罢了,明日她亲自去趟镇上,找范奕宏帮帮忙,只要能保住他们的性命就行,至于在大牢里受的那些罪,她可就管不了了,权当是让他们受点教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