忧,鼓噪张居正恋权,鼓噪张居正不为人子乃禽兽等等,毕竟前有首辅杨廷和丁忧。
这样一来,江南的士林直接成了小丑,攻讦了一件并不存在的事儿。
张居正离朝是极为坚决的,甚至不肯让皇帝去西山见他。
这一次的妖书,直接一拳打在了之上,因为渲染的是根本不存在的事儿,随着时间的流逝,多数人都会知道,张居正在西山丁忧。
骆秉良是稽税院指挥使,但他同样也是南镇抚司指挥使,也就是南衙缇帅,骆秉良开始动用南衙镇抚司的缇骑侦缉此案,查着查着就查到了一件旧案上。
嘉靖三十四年,王阳明弟子,时任兵部尚书聂豹忤旨罢归之事。
嘉靖二十九年因为俺答入寇,大明在西北和北虏发生了激烈的边方冲突;同一年,浙巡朱纨平倭大捷,被逼自杀,大明东南倭患已经变成了势不可挡之势。
这两件事是同一年发生的,为了避免两线作战,朝中对于开海滨互市禁,展开了激烈的争论和交锋。
主张开海的不一定是好人,但那个时候,开海是缓和东南矛盾的唯一办法,事后隆庆开关也证明了这一点。
嘉靖三十年到三十四年主张开海的不在少数,因为嘉靖皇帝修仙,为了开海甚至说动了嘉靖皇帝修仙的老师父,神霄保国宣教高士、烈宣教振法通真忠孝秉一真人、领道教事陶仲文。
嘉靖皇帝下旨内阁,要求开海,内阁首辅严嵩下旨兵部知道,时任兵部尚书聂豹,已读不回。
嘉靖皇帝下旨申饬,兵部尚书聂豹低头认错,诚惶诚恐。
嘉靖皇帝再下旨督办,兵部再次拒绝执行,突出了一个我错了,但是我就是不改,你爱怎么滴怎么滴,反正这事,就俩字,不办。
嘉靖皇帝下旨罢免了聂豹,换了个人上来,再次下旨督办,兵部依旧如故,已读不回,不肯办此事,而且不给理由。
道爷知道,这事办不了,他甚至连聂豹都办不了,只能将其罢免而已,因为聂豹是王阳明的亲传弟子,而阳明心学在民间和朝堂恐怖的影响力,让道爷投鼠忌器,最后不了了之。
以朝堂为例,内阁办事的徐阶,可是聂豹的亲传弟子。
聂豹忤旨,不肯开海,连个理由都没给嘉靖皇帝,要不然也不是忤旨,而是责难陈善了。
之所以查到了这个旧案,完全是因为这次攻讦张居正的污蔑案,根本原因是张居正的新政,伤害到了既得利益者,尤其是开海。
虽然皇帝反复下旨,开海事、海运漕粮等等,都是皇帝的明旨,但是在所有人看来,都是张居正蛊惑了皇帝,代为草拟圣旨,这些个政令,都让江南肉食者们,如鲠在喉,现在张居正出了事,自然来帮帮场子,共襄倒张盛举。
隆庆开关是一个扭扭捏捏的开海,就开了一个月港,而皇帝主持的开海,则是建军、市舶司、造船等等一系列的举措,开海的不断成功,导致了原来既得利益者的利益受损。
《劾张居正疏》是新政的结果。
查案,又查到了心学的头上,清丈、还田、屯耕、安置流氓、松江府市舶司、松江造船厂、松江水师、整饬学政,招招致命,伤害到了以王阳明心学为旗帜的心学诸派。
骆秉良查案查的很快,他得到了皇帝的明旨,因为儿子骆思恭没有恭顺之心,天天在宫里揍皇帝,所以骆秉良很有恭顺之心,所以办事很是利索。
很快,线索指向了一个叫吴仕期的学子。
此人乃是宁国府的生员,在听闻张居正父亲张文明死讯后,立刻纠结宁国府生员,联名上奏府堂,成为了反张新政的急先锋,宁国府知府龙宗武,已经将吴仕期等一干生员羁押。
骆秉良带着三百缇骑,星夜赶至宁国府,入府堂和知府龙宗武密探。
次日,生员吴仕期从牢中被放了出来。
吴仕期走出大牢,他站在阳光下,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双手,被抓之后,他还以为自己必死无疑,因为皇帝那句,言先生之过者斩,已经传到了南衙。
所以吴仕期以为自己命不久矣,但是却被放了,这让吴仕期欣喜若狂。
缇骑的行动极为机密,骆秉良已经赶到了宁国府的事情,知道的人少之又少。
吴仕期是个突破口,骆秉良在欲擒故纵,放长线钓大鱼。
“缇帅,咱们跟着这厮,真的有用吗?”一个提刑千户看着一个雅间,十分疑惑的说道。
他们人在青楼,倒不是过来听弹唱的,是来盯着吴仕期的,盯梢十多日,没有什么结果。
骆秉良摇头说道:“如果陛下不愿意牵连广众,则把吴仕期打死,把罪责都扣在他的头上,这件事就虎头蛇尾的结束了,但是陛下要牵连广众,就得把吴仕期给放了,把那些狗东西,顺藤摸瓜全都揪出来。”
“把罪责都扣在吴仕期的头上?”提刑千户眼睛瞪大,这未尝不是一种息事宁人的做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