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晨国,位于玄界南域的最南端。
终年炎热。
月天城,是凤晨国边缘地带的一座大城,大街小巷的行人普遍衣着清凉。
许多男人都打着赤膊出门,女人亦是若隐若现,造就了凤晨国种种独特的地域文化。
好在每年都有数月雨季,让常年高温的凤晨国,得以在炎热之中喘息。
七月的月天城,刚刚经历过一场大雨,积水在高温中蒸发成水汽,飘散在空气之中。
月天城的繁华和面积,放在整个凤晨国内也是名列前茅,纵二十八里,横三十一里,是凤晨国内数一数二的大城市。
月天城内宗派林立,修仙者与凡人加在一起,人口足有数百万之多。
无数少年怀揣着梦想来到月天城,希望有朝一日,能与住在月天城的修真者结缘,从此踏上仙途。
林歌同样是一个追逐修仙梦的少年。
然而此时的他脸色疲惫、满身污垢地站在月天城门外。
肩上背着装满草药的竹筐,脸上早已没了初到月天城时的踌躇满志。
抬头注视着百丈高的雄伟城门,即便不是第一次见,林歌心底仍是感到震撼。
这月天城的城门,是由两块完整的木板切割制成。
单扇便高百丈、宽数十丈,此时城门大开着,像一张深渊巨口。
“这么大的城门,得是多大一棵树啊!”
林歌感叹,不敢想象拿来做城门的那棵树会有多高大。
这要是让他把大树切成木材拿去卖,轻易就能凑够检测资质的银两。
何至于沦落到每天跋山涉水寻找草药,辛辛苦苦一整天,还挣不了几个钱!
“乖孙,看啥呢?赶紧进城去卖货啊!你还想不想修仙了?”
一双脏兮兮的大手,拍在林歌的肩膀上。
这双大手的主人,是一位胡子邋遢、披头散发、手拿蒲扇又赤裸着上身、年纪约莫八十多岁的老者。
林歌看了一眼唤他乖孙的邋遢老头,不自觉地翻了个白眼。
这老头名叫林擎天,是林歌的亲爷爷,名字听着很霸气,但却是个十足十的老色批加窝囊废。
林歌瞪了他一眼:“要不是因为你,我早就修仙了!”
将他脏兮兮的大手从肩膀上拿开:“我告诉你老登,这次卖货的钱,我一分都不会给你!”
林擎天一听这话,顿时瞪大着老眼看林歌:“不分给我?你敢!”
林歌一脸不屑:“你看我敢不敢!”
说着便想要甩下他独自进城。
哪知脚步刚抬起,一双大手便抓住他背后的竹筐:“好你个臭小子!倒反天罡了你?”
“要不是我教你识草药!要不是我带你来这月天城!你现在还在安宁村挖树根呢!”
“撒手!”林歌把林擎天的话都当成了放屁,用力甩着肩膀上的竹筐,想要将他的手甩开。
林擎天教他识草药不假,带他来月天城也不假。
但除此之外,这老小子对自己是再没有任何帮助了。
不仅没有帮助,还屡屡拖自己的后腿。
草药是自己辛苦寻找的,拿去卖的也是自己,但这老小子每次都要分一半的钱。
要说林擎天是拿钱去养老,吃吃喝喝什么的,林歌倒也不会这么反感。
全当孝敬他,当做给他养老送终了。
问题就在于,这老小子虽年至耄耋,色心却不减分毫。
每次拿了钱就往媚春楼跑,每次去都必定是花到精光才出来。
林歌每个月才来一次月天城卖货,这老小子三两天就给他挥霍掉一半,他又怎么能不心痛?
“除非你给我分钱,不然我不撒手!”林擎天耍起了无赖。
见林歌依旧不为所动用力甩着竹筐,林擎天干脆蒲扇一丢,整个人抱在了竹筐上面。
他往竹筐上这一跳一抱,顿时让林歌站立不稳,连人带筐摔倒在泥泞的地面上。
滚在泥水里的两人,身上的邋遢更上了几个台阶。
林歌气急败坏地站起身来,怒目注视着侧躺在泥水里,死死抱着竹筐不撒手的老头。
林擎天露出一丝尴尬地笑容:“你没事吧乖孙?”
林歌不回他的话,顺势将沾满泥水的上衣脱下,一把甩在林擎天的脸上。
“给你给你都给你!你自己拿去卖吧!”
林歌打着赤膊,一边说一边气呼呼地向远处走去:“以后我不干采草药的活了,我也不会再管你。”
“这筐草药,就当做还你对我的养育之情,以后咱俩各走各的道,你去你的媚春楼,我求我的仙,互不干涉!”
“真生气了?”林擎天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站起,拖着竹筐追向林歌。
“你不管我谁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