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过来道:“夫人,大人这就过来,让您再稍等片刻。”
徐衍很快就从大门走了出来,看到长宜抱着手炉站在马车下面,身上披着斗篷,莹白的小脸陷进毛茸茸的狐狸毛中,脸色比在直房柔缓了许多。他步子很大,一会就走到了长宜面前。
“怎么想到过来接我了?”徐衍摸了摸她的手,还算暖和,“今日倒是乖巧,出来还知道抱个手炉,外头冷,快上马车。”
等坐到马车上,长宜才和徐衍说是徐太夫人一定要她在这里等着,徐衍听了却有些不高兴了,‘哦’了一声道:“母亲不让你等,你就想不到接你的夫君了。”听起来倒是有几分幽怨。
他揉了揉眉心,见长宜望着他不说话,又道:“怎么不说话了?”
长宜这才主动拉他的手,展开他的掌心,乖巧的把脸贴在他手掌上:“那我以后都来接你好不好?”
她的脸很是小巧,还不及他一个手掌大,徐衍不由被她逗笑。就算她想每日过来接他,他也不会答应的,他不舍得让她等那么久。
他把她揽到怀中,问她在永城侯府结识了什么人。长宜倒是想起来了郑太夫人,不过又想到郑家和徐家旧时的往来,就没有再多说。
徐衍低头看着她,见她似乎有些疲倦,眼睛都眯了起来,像个小猫一样蜷缩在他的怀里。
他喜欢她这样依赖她。
马车行到半路,长宜方想起来一件事,徐衍坐她的马车回了府,那他早上上京用的马车呢,她突然的大惊小怪,徐衍无奈的敲了敲她的额头:“是不是睡傻了,车夫把马车驾回来不就好了。”
回到柏树胡同天已经黑了下来,太阳一下去,天越发的冷起来,大雪之后徐家开始烧地龙,长宜就更不想出去了,窝在暖阁里练小楷,还是大太太来这里和她说话,拉着她去清心堂打马吊。
从穿堂过来,庑廊下站了四五个面生的丫头婆子,碧玉打着帘笼出来,领着长宜和大太太去了西次间,端了茶水过来,小声的道:“郑太夫人来了,正在屋里和老夫人说话。”
隔扇的门没有关,隐隐约约能听到东次间里传来的说话声。郑太夫人的声音很大,还带着怒气:“……当初我把兰斋交给你,你就是这样待她的……你们徐家可真是好家风,我的兰姐儿都病成了什么样子,你们徐家如今是发达了,就瞧不上我们郑家了,逮着我兰姐儿使劲折腾。”
老三在外面养外室的确不对,这件事是他们徐家理亏,徐太夫人也不好说什么,由着郑太夫人出完这口恶气。
郑太夫人说的口干舌燥,喝了茶看向坐在一旁的大儿媳:“你也是个泥捏的,你瞧瞧你女儿都成什么样子了,你做母亲的没半点心疼,对着她徐太夫人连句话都说不出来,是你欠他们徐家什么了。”
女儿是从她肚子上掉下来的一块肉,郑大太太岂有不心疼的,但女儿嫁入徐家八年膝下只有蓁姐儿一个,哪个做婆婆的能不着急。当初她嫁入郑家三年,才得了兰斋一个女儿,郑太夫人就迫不及待给她房里的通房姨娘停了避子药。
这么多年记在她名下的庶子庶女就有四五个,还有个从外头抱过来的,她不都是打碎了牙齿和血吞下去,郑太夫人还嫌弃她不能生子,这么多年还让她在她房里站规矩。
兰姐儿也跟她说了,等那外室的孩子一生下来就抱到庄子里养,徐太夫人这样做已经是顾全体面了,她能责骂徐三爷的不是,却不能说到徐太夫人的头上。
郑大太太不敢说婆婆的不是,只能和徐太夫人说:“太夫人,听说那位外室不是什么正经人家出身,我想着这孩子恐不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