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嘉宇,你看看你自己,你整天苦恼谢蓝英为什么不喜欢你,你也不想想你身上有什么值得她喜欢的?人家蓝英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从不顶撞长辈,温顺懂礼,你觉得你有哪一点能配得上她?”
沈嘉宇放下话本子,坐起身,瞪着我:“你来,就是给我找不痛快的?”
“不是,我来给你送个东西,是蓝英让我转交给你的。”
沈嘉宇闻言立时眼中一亮,两三步跨到我跟前,期待地看着我:“快快,是什么东西,快给我!”
我盯着他看了半晌,没有将那剑穗子拿出来,而是问他:“爹娘是不是没有告诉你,蓝英她……嗓子坏了?”
沈嘉宇的眉头猝然皱起:“什么意思?”
“她中毒了,若是没有解药,可能会死。”
“你说什么?!”沈嘉宇惊愕不已,他低下头,口中念念有词,“她怎么会中毒呢?为什么给她下毒?她做错了什么?解药,对,我要去给她找解药!”
“你快告诉我,她中的什么毒?”
我摇了摇头:“不知道,京城的大夫没人知道那是什么毒。”
“怎么会这样?”沈嘉宇肉眼可见地慌张了起来,“姐,你带我去看看她好不好?她一定很害怕吧?我想去见她……”
“不必,她并不知道自己中毒。目前爹娘也不知此事,他们都只是以为谢蓝英的嗓子出了点问题,不能说话罢了。所以,中毒一事,你不可大肆宣扬。”
沈嘉宇快速点了点头,连说话的声音都压低了不少:“那你告诉我做什么?是不是我能帮她做些什么?你快说!”
我深吸了一口气,似笑非笑看着他,问:“那你自己觉得你能为她做些什么呢?”
沈嘉宇怔了一下,垂下头思索了许久,忽地定住了,半晌不说话。
我轻叹一声,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记得京城最有名的纨绔——秦阁老家的小孙子秦胜比你大不了几岁,也是不听管教、不思进取,懒散度日,可是后来他喜欢上了柳家的姑娘,为着柳家姑娘那一句‘喜欢会耍长枪的大将军’,那秦胜便一头钻进了谢将军的军营里,吃了三年的苦,如今不仅耍得一手漂亮的枪法,还被提拔成了校尉,可称道一句‘年少有为’。”
“可是你呢,你想想你为谢蓝英做过什么?给她买好吃、买胭脂水粉、买布匹香料?哦,你还逃学去谢府翻墙,还有什么?好像没有了吧?你给她花的那些钱,有一分是你自己挣的吗?若是没了国公府少爷的身份,你觉得你还能给她什么?”
“且不说蓝英如今她对你无意,便是她对你有意,但谢将军那一关你便过不去。你文不成、武不就,将来若遇着什么大事,你拿什么保护你的妻子儿女?”
说到此处,沈嘉宇突然不大服气地小声嗫嚅道:“以后我是要承袭爵位的,等我成了国公爷,她便是国公夫人,谁敢对我们如何……”
我当真是被他的天真痴傻逗笑了。
可那笑到了嘴边,忽而顿住了。
转念一想,曾经的我又何尝不是与沈嘉宇一样的天真痴傻。
我们仗着国公府的地位,仗着爹娘的宠爱,活得无忧无虑,觉得就算天塌了也有个高的顶着,从未想过有一天灭顶之灾会降临在自己头上。
“嘉宇,蓝英失踪那晚,咱们家查出了几个死士这事儿,你听说了吧?”
沈嘉宇点了点头。
“你说,要是那些死士在咱们家放几个谋反的罪证,再告到皇上那里,你说,咱们家会怎么样?咱们的皇后姑姑又会怎么样?”
“不……不会吧……”
“怎么不会?既有人敢在咱们国公府安插死士,那他们就有可能背后陷害。”
“可是,皇上不会相信的,爹对皇上忠心耿耿……”
“帝王之心最是不可捉摸!就算是皇上相信,在确凿的证据面前,他又如何能挡得住悠悠众口!若真到了那时,就凭你这吊儿郎当的样子可有那个能力护住整个国公府?”
沈嘉宇瘪着嘴,颓然转身,走了几步,向前一倒,半个身子趴在了床上。
“姐……你会不会想太多了?”他闷声问道。
我沉默以对。
接着,便听他叹气:“你还是沈嘉宁吗?按理说,咱俩没心没肺的程度不是一样的吗?怎么你突然悄没声就变了?你最近是受了什么打击吗?”
我继续沉默。
“唉……是爹娘让你过来给我说这些的吗?”
“不是。”我把怀里揣着的剑穗子拿了出来,“我只是来给你送东西,这是蓝英亲手给你做的。”
沈嘉宇一个激灵就站了起来,但还不等他走到我跟前,我就把剑穗子又揣回了怀里。
“这个剑穗我就暂时帮你保管,等哪天你也‘年少有成’了,我再把它还你。”
“你怎么能这样!”沈嘉宇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