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还很早,窗户外面传来鸟叫声。些许晨光从窗帘的缝隙中照进来,房间中的光线偏冷,照在钟明的脸上,显得他的脸色更加苍白,微微泛着不健康的青色。
公爵简短而有力地说:“不行。”
钟明蹙起眉,刚张开嘴想说话,水杯又贴到了他的唇边,公爵道:“再喝点水。”
男人的手掌托着他的后颈,钟明顺着他的力道仰着头,被喂了几口蜜水。
喝第一口时,温热的蜜水很好地滋润了他干涩的喉咙,但是接下来的几口却像刀割一样,钟明疼得直皱眉。他的喉咙发炎了。
公爵将水杯放下,右手托着他的后背,让他躺回床上:“再睡一会儿。等粥熬好了我再叫你。”
钟明立刻伸手拽住他,想要直起身:“不、我要起来。”
公爵眉间的浅纹又冒出来,他看着钟明,握住他右臂的手重了些:“我说了不行。”
钟明心里着急,生病时自控力下降,见他拒绝、声音不自觉地拔高:“我要起床!”
公爵眉头紧锁,手上用了点力气,几乎是将钟明按在了床上:“不行。”
钟明被他按倒在床上,散乱的黑发铺在枕头上,抬眼瞪向公爵。暗红色的床单和枕套和他的皮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公爵看着他苍白的小脸团在乌发中,心顿时软了,抓住钟明手臂的力气松开些许:
“乖一点。”他缓下语气:“我会让玛丽夫人替你去,教堂那边会一切顺利。”
他伸出手,擦了擦钟明额角的冷汗:“先把病养好,我会在这陪着你。”
男人动作非常温柔,公爵似乎是觉得他是因为生病难受才会吵闹,很耐心地安慰他。但钟明却急得额角直冒汗。
他扭头避开男人的手,猛地用力抽回手臂。
公爵一时不察,被钟明挣开了手。钟明像只灵活的鱼,在床上翻滚了一圈,想从另一边要床下走。
公爵很快反应过来,脸色骤然一沉,伸手捉住钟明的手臂猛地将他拽回来。钟明骤然失去平衡,倒在床上,立刻被公爵捉住了两只手腕。
“再跑?”
公爵浓眉压在深邃的眼眶上,看起来有些急了,领口因为大幅度的动作扯开了些许。他将钟明按在床上,伸手扯过被子想把他暴露在空气中的双腿双手裹住。
“不要!”
钟明依旧挣扎不休,右脚踹到了公爵腹部。男人眉头都没皱一下,仅凭一只手就牢牢控制住了钟明。但因为他拒不配合,被子怎么也盖不好。
公爵怕他再着凉,’啧’了一声,松开被子,脸色黑沉:“再乱动我就把你——”
他话说到一半突然顿住,看着钟明用那双因为发烧而略微泛红的眼睛瞪着自己,他话锋略微不自然地一转:
“再不听话就要打屁股了。”
钟明本就烧得脑子疼,闻言脑子更疼。他抬起自由的左脚去踹男人的腹部:“放开我!”
公爵被踹个正着,痛倒是不痛,但他恼火得很。他看着怎么也不肯听话的钟明,眉头皱得死紧,动作是轻了也不行,重了也不行。
两人在床上默不作声地打起架来。确切来说是钟明在单方面地殴打公爵。
就在这时,卧室的门突然被打开。玛丽夫人端着餐盘出现在门口。她看清房间里的景象,立刻皱起了眉,喝到:“还不快住手!”
公爵听到他的呵斥,动作动了动,手上的力气松了些。钟明立马抽回自己被握得略微发红的手腕。
玛丽夫人大步走进来,将餐盘’砰’地一声放在床头柜上,低头看了眼因为打斗而掉在地上的被子,抬头瞅了眼坐在床边的公爵:
“……大清早的,闹什么。”
公爵的领口永远整齐的领带在打斗中被钟明抓歪了,现在有点滑稽地垂在西装上,跟男人黑沉的脸色格格不入。
玛丽夫人看了眼他,转过头,用稍微和缓一点的眼神瞥向钟明:“你也是,生着病呢。”
钟明抬头看向玛丽夫人,反倒松了口气,向她道:“玛丽夫人,我得去教堂。”
说罢,他看了公爵一眼:“他不让我去。”
他的声音沙哑,没了刚才和公爵吵闹时的紧绷,语气软下来,听起来还有点可怜,简直像是在跟玛丽夫人告状一样。
公爵高高扬起了眉,张嘴想要说什么,却被玛丽夫人投来的眼神阻挡回去。玛丽夫人收回眼神,垂眼看向钟明,嘴角深刻的皱纹和缓了些许:
“小钟,你还在生病,还是先把病养好,不用着急工作。”
玛丽夫人虽然欣赏钟明这样工作勤奋的年轻人,但是钟明的身体太弱了,在雪地里稍微呆久一些竟然就生了病,烧得满脸通红。
她将床头上的燕麦粥拿起来,舀了一勺,凑到钟明唇边:“先喝点粥。”
钟明心下一紧,伸手拉住玛丽夫人的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