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春华一筹不展:“您就是服服软又怎么了,不过是去见见那些人......”
程宁缓缓转身,看着相携离去的二人,唇角有些涩然。
她打断春华:“你不明白,他不过是想将我当成战利品,介绍到人前。”
程宁有程宁的骄傲。
她从来不是谁的战利品,能平静地接受众人朝她看过来的不怀好意的目光。
“走吧,回营帐。”
但是一转身,又碰上了谢轻漪。
一月不见,谢轻漪脸上只剩一道粉红的疤,不过眉眼倒是比刚进宫的时候要更为收敛了。
经过上次,她必然也知道程宁将计就计,大家都各有算计,实在不必虚以为蛇。
因此程宁想直接挒过。
可是谢轻漪又叫住了她:“熹妃姐姐。”
她脸上挂着柔美的笑:“姐姐的性子还是一如从前,对陛下都能挥之即去。”
程宁停着脚步,回眸一笑:“妹妹也还是一如从前,对谁都笑脸相迎。”
“也不尽然吧,”谢轻漪目光掠过程宁全身:“起码轻漪知道谁才是倚仗,谁不是了。”
春华听不得她这样话里有话:“你怎么跟娘娘说话的?”
“不碍事,那你说说,谁才是倚仗?”
谢轻漪拨了拨自己的衣裙,目光追随着远去的卫宴洲,眼中痴迷:“自然是陛下。”
身着一身月白的陛下,正坐在高台,接受臣子的跪拜。
他气质极为出众,冷白的下颌半掩在月白的领子里,神色惫懒疏离。
而他身边,欧阳曦一身浅黛,温婉至极。
两人宛如一对碧人。
似乎是感受到程宁的目光,卫宴洲侧过脸来,但是看向她的目光却满是森寒。
“你瞧,陛下生姐姐的气呢。”谢轻漪轻笑。
程宁收回目光。
谢轻漪还在笑,笑容里有几分得意:“即便陛下对姐姐上心,可也挡不住姐姐是个性子冷淡的呀。”
“听明白了,”程宁也笑:“妹妹是要做那个热情的人了。”
苏轻漪但笑不语,朝程宁福礼告退:“妹妹还要去见父兄,姐姐自便。”
而后扬长而去。
春华扶着程宁往营帐走,颇为不服:“娘娘,你也太好欺负了,那惠嫔显然就是故意找茬的。”
是不是故意,程宁当然知道。
“春华,我性子冷么?”
说实话,挺冷的。
但是春华不敢说实话:“娘娘只是性子不爱争罢了。”
程宁非得不爱争,她还巴不得将陛下让出去。
春华就没见过这么佛性的主子。
“因为不是我的就不是我的。”程宁轻叹:“即便争了,最后也留不住。”
这话春华听不明白:“可陛下对娘娘,并非没有情谊呢。”
“我倒希望他也没有,纯粹只是在我身上找报复的快感。”
这样有一天她要做某些事的时候,就不会有愧疚。
春华还是不懂,她想追问,程宁却已经钻进了营帐。
她真的睡了一整日。
狩猎第一日,其实只是集合,到了晚上有个小小的篝火晚宴。
程宁是被外头隐约声音吵醒的,她从毛毡上坐起来,春华立刻给她披衣。
并且松了口气:“我的娘娘,你可算是醒了,您整整睡了四个时辰!天都黑了。”
程宁若是再不醒,春华都想去请太医了。
营帐里透入几缕月色,确实已经天黑了。
在营帐昏黄的烛火里,程宁觉得有一点饿,外头的肉香飘进来,就更饿了。
“娘娘饿了?”春华给她系好衣带:“可是陛下勒令不给您饭食,这一整日,也没人来送过吃食呢。”
卫宴洲放出的话,没有人敢忤逆。
因此一整天下来,都没有一个来问询程宁的人。
仿若熹妃不存在似的。
营帐外还有两个把守,就连春华进出都要被盘查。
“我本想给您偷个包子进来,可他们还把我的包子给扔了!”
把她气的,要不是顾念程宁在睡觉,她都差点跟那两个人吵起来。
程宁给她顺毛:“他们也是奉命行事,没有当好差要受罚的。”
“可是陛下他也太过分了,娘娘您可就早上喝了一碗药,怎么撑得住。”
程宁突然道:“春华,你的衣服借我,我出去找吃的。”
什么?
春华睁大双眼:“娘娘,他们会发现的!”
而且她留在这个营帐里,万一卫宴洲突然跑过来怎么办?
“别怕,我只是出去找吃的,就算卫宴洲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