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谢念瑶从龙椅上下来,抱着他的手晃:“陛下舍得,臣妾也舍不得呀!好歹是后宫姐妹呢。”
此时甜杏端了汤进来。
“陛下,这参鸡汤是熬了几个时辰的滋补佳品,臣妾喂您可好?”
她手也不疼了,人也精神了。
那参鸡汤味道浓稠,确实是滋补佳品。
显然像是将能塞的补品都塞了进去,恨不得将卫宴洲补到精气旺盛。
谢念瑶执着汤匙,舀了一勺喂到他嘴边:“陛下,啊——”
这想要爬上龙床的心思,是半点都不遮拦。
与她家那些精明的兄长全然不一样。
他正好利用一番,让谢家先吐些银子出来。
捏着她的腕子推开一些,卫宴洲道:“方才外头喧哗,你遇见杨牧了?”
“那老匹夫是不是气着陛下了?还叫臣妾来劝陛下,被臣妾训斥了一番。”
卫宴洲翻着折子,哦了一声:“你对税制有看法?”
“陛下做的决定都是对的。”谢念瑶放下汤依偎过去,眼中闪着清澈的愚蠢,除了卫宴洲没别人:“悖逆您的,都不堪重用。”
突然觉得烦。
若是程宁在此,断然不会说出这样只知讨好的话。
但谢念瑶的好处也就在这。
卫宴洲懒懒道:“是么?你兄长似乎也不同意这次的税制改革。”
增加商税,意味着动了商贾的大饼。
谢家这些年在朝中,首当其冲吃了商贾不少红利。
这次改革,也就意味着从他们的钱袋里掏钱出来。
杨牧不同意,是怕朝局动荡,说白了不敢与世家正面冲突。
而谢念瑶的兄长,代表的恰好是世家。
私下撺掇那些同为世家的大臣一起反对,是怕动了自己的利益。
她来的正好,卫宴洲正愁没人去传话。
这个谢家的蠢货小女儿,别的不行,窝里横一定行。
他于是撑着头,在椅上叹道:“若是别的人与瑶儿一般体恤朕的苦心就好了,没有谢家做表率,朕这个税制要推行,着实是难了些。”
谢念瑶一喜:陛下看来果真离不开谢家。
“陛下,瑶儿定然修书劝诫兄长们,不叫陛下失望!”
“是么?可难免会让谢家有损失,虽然朕打算改革成功后,便给你大哥授予伯爵,可功名与银钱相比——”
谢念瑶一听伯爵,眼睛都亮了,忙打断卫宴洲:“为陛下分忧是兄长们的责任,瑶儿定然要他们做表率!”
这可是伯爵!
爹爹已经位居丞相,要升再难。
可是如果能封爵,那便是光耀门楣的荣耀,区区银钱算什么?!
卫宴洲果真是看中谢家,她定然不能放过这个机会。
来这一趟,收获可谓异常丰厚了。
谢念瑶笑的嘴巴合不拢,又拉着卫宴洲的袖子撒娇:“那瑶儿出了力,陛下今夜可要去凤鸾宫?”
“怎么会少了瑶儿的好处?”卫宴洲捏捏她的鼻子,“不过眼下年关事忙,等忙过了,带你去宫外看庙会可好?”
得了承诺,谢念瑶虽然有些不甘心,却也不敢再纠缠。
只是又撒了几声娇,才带着甜杏离开。
她一走,卫宴洲卸下了笑脸:“王喜,端走!”
那参汤到底是一口没喝。
王喜揣摩着卫宴洲的心思,道:“皇后娘娘真能劝得谢家几位改变态度,拥护改革吗?”
“能,谢家为了她这个皇后之位能坐稳,即便割肉也在所不惜。”
他若是抓不准谢家的心思,也不必跟谢念瑶废一番口舌。
“陛下英明。”
朝事告一段落,卫宴洲伸了个腰:“程宁那怎么回事?”
谢念瑶的话,信个形就行。
去看望这种鬼话,大约她自己都不会信,不过是去为难而已。
王喜方才便叫人去查探了,这会忙将事情来源都说了一遍。
“对着朕的时候张牙舞爪,碰上皇后却只有挨罚的份。”卫宴洲冷哼一声。
“陛下要去瞧瞧吗?”王喜小心地问:“听闻病的挺严重的。”
那夜之后卫宴洲没提起程宁,好几天了,想必怒气也该散了。
“孟歆没去看着?”卫宴洲嫌烦:“她未必乐的见朕。”
那夜也是气狠了,将人欺负的惨,他清楚程宁的性子,不会有什么好态度,也就不去讨嫌。
王喜答:“看了,不过风寒侵体,咳嗽好得慢,这会儿在永安宫,听闻还被皇后娘娘刁难了一番。”
卫宴洲听了,没再说话,也没挪动。
拿了奏折看,凌乱地翻了几页,又丢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