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砚之想着,又看向了一旁的两具尸体。
这二人比一旁的铁蛋,死得更惨烈。
闵惟秀见姜砚之想事情不说话,问道,“不过是买个馍馍而已,你们为什么要打架?”
那群舞龙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有个瘦高个儿站了出来,迟疑开了口,“小的名叫鞠云,乃是这舞龙班子的队长。今儿个一大早,王平还有王金兄弟二人去买馍馍,一不小心撞到了铁蛋。”
“他那会儿正掏出钱袋子,准备付钱,被撞钱袋子掉在了地上”,鞠云说着,伸出手来比划了一下,“他们回来之后同我说,里头滚出了三个这么大的金元宝来,还有一颗枣子那么大的珠子!”
“王家兄弟正要道歉,但是铁蛋却恼羞成怒,二话不说,就同他们打了起来。”
在场的人都面面相觑,他们这些打铁花的,虽然小有名气,但是一场铁花打下来,也赚不着一个大金元宝啊!
铁蛋是哪里来的?莫非当真是他收了贵人的钱,故意打坏了?
一时之间,周遭都议论纷纷起来。
舞龙队的其他人,也都十分的惊讶,显然除了鞠云,王家兄弟并没有跟他们说过这事儿。
鞠云又伸出手来,指了指之前说话的那个壮汉,“你是同铁蛋一起去买馍馍的,我说的是不是真的?你别撒谎,那个卖馍馍的天天都在,咱们可以去他的面前对质。”
那壮汉灰着脸,点了点头,“那就不兴是铁蛋自己攒的么?”
这话说出来,他自己个都不信。
大陈的百姓交易,多用的是铜钱,一贯一贯的攒起来。像这种大金锭子,就连闵惟秀同姜砚之都很少用。
你说你去买碗面,啪的掏出一个大金子,旁人还不把你当傻子看待!
闵惟秀家库房里倒是有许多,只不过都是搁在箱子里落灰罢了。
“你们之中,有谁知道铁蛋的金元宝是怎么来的么?”
“我……我亲眼瞧见太子妃给了铁蛋一个锦囊,里头是不是放的金元宝还有明珠,我就不知道了。我问铁蛋,铁蛋说是他家祖传的一个铁顶针,被太子妃瞧中了,给的赏钱……不过一个顶针,能值多少钱……应该不是的……”
闵惟秀一愣,看了安喜一眼,“你去找太子妃,看她还在小楼里么?”
安喜拔腿就跑,过了一会儿,才气喘吁吁的回来,摇了摇头,“不在了,已经回宫去了。”
闵惟秀皱了皱眉头,这案子越查越对东宫不利了。
这要是传了出去,能够立马变成,太子妃贿赂打铁人,想要谋逆夺位,暗杀官家,还暗戳戳的让人烧掉了那条大龙,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事情到了这一步,闵惟秀也不知道,接下来该问什么问题了,她怕自己个再接着问下去,就能够让东宫定罪了。
她想着,捅了捅姜砚之。
姜砚之蹲在地上,嘴中喃喃自语,“不对啊,不对啊!惟秀你看,他们肚子上这一块地方,怎么比旁的地方要厚一些呢?”
闵惟秀看了看,这烧得跟木炭似的了,谁还看厚不厚啊?
她侧着头,自己同一旁的铁蛋对比了一下,发现还真是如此,再凑近了一看,“嘿,这里还有几根白毛。”
姜砚之站起身来,“之前本大王有一件事情,一直都想不明白。打铁花失败的时候,我一直都在认真的看舞龙表演,在铁花落下来的一瞬间,嘭的一声,这两个人瞬间就成了火球了,那种感觉,像是火落入了油锅中一样。但是其他人却没有。你们同他们二人,有什么不同?”
舞龙队的鞠云一愣,看了一眼打铁花的章坪山,“就在打铁花开始之前,章坪山领着铁蛋来道歉,送了他们两件羊皮坎肩。我们舞龙队,乃是从南地来的,羊皮坎肩是稀罕玩意儿。夜间开封府冷,又是一副要下雪的样子,他们二人便把羊皮坎肩给穿上了……莫非是这羊皮坎肩有问题?”
姜砚之走近章坪山,在他的身上闻了闻,章坪山忍不住后退了一步,“三大王,你怀疑我?那羊皮坎肩是我同铁蛋一直穿在身上的,能有什么问题?不信你问问我的兄弟们……”
打铁花的人全都齐刷刷的点头。
姜砚之看向了章坪山的手,因为打铁的缘故,他的手上全都是老茧子,黑乎乎的,在他的右手上,还少了一根小手指头,只不过九个指甲都修剪得干干净净的,里面连一点儿泥土都没有。
“除了打铁,你还炼丹?”姜砚之又问道。
章坪山苦笑出声,“我不炼丹。三大王眼睛真厉害,一瞧就知道我这小手指是被火药给炸掉的。这打铁花只有在冬日大型庆典的时候才会有人来请,平时我们师兄弟,都各自劳作。我在家乡,主要是给人攒编炮的,就是把爆竹攒在一块儿,噼里啪啦作响。”
章坪山说着,笑容僵硬在了脸上,直跺脚起来,“是我害了两位王兄弟啊……我只想着给他们赔礼道歉,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