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间不容旁人踏破的默契,茉莉不自觉咬了咬唇,那上面精心涂着新购入的唇彩,此时却烧得她眼角发痛。
“夏洛克,这是你的女朋友吗?”
“——当然不是!”正和雷斯垂德探长寒暄的卡洛塔支棱起耳朵,第一时间抢先解释道。
眼下,这个屋子里人际关系复杂得令人汗流浃背。虎视眈眈的大福尔摩斯、抿嘴偷乐的哈德森太太、欲言又止的约翰、一头雾水的雷斯垂德、惘然若失的茉莉、面无表情的夏洛克——仅仅七个人,熬搅着千军万马般修罗场的恐怖与癫狂。
卡洛塔麻溜上前挽住茉莉的手臂,毫不见外地凑过去:“茉莉!为了庆祝我们劫后余生,我狠狠宰了夏洛克一顿,一会儿去我家挑你喜欢的衣服!”
茉莉感觉自己的肩头落下一只芬芳扑鼻的蝴蝶或是无声漂浮的雪花。她没法嫉妒,卡洛塔是那么勇敢,听雷斯垂德探长说,夏洛克面临选择的那一瞬间,是她不顾危险将她的名字传递了出去,不然……夏洛克可能没有第二种选择。
她心头发热,努力扬起笑容回应:“嗯!”
“年轻的小姐们,我这个老太太只能坐在摇椅上慢吞吞织着上世纪的根西毛衣……”哈德森太太佯装顾影自怜,故作嗔怪道。
“哈德森太太,又没说不带你!”卡洛塔扑闪扑闪浓密纤长的睫毛,嘟起嘴巴,又勾起她的手臂,一手揽着一个往餐桌走去。
约翰:瞧!多么欢快又和平的一天!
*
看似和谐实则暗流涌动的氛围中,大家围着餐桌坐下,夏洛克表现得一如往常,冷静,强大,云淡风轻,但唯有一人看穿他的惜字如金。
麦考夫率先发难,用袋巾抹抹嘴角,神态餍足地靠向椅背,悄无声息拉开了大张挞伐的序幕:“斯特林小姐,看来我的弟弟已经把财政大权全权交付予你。”
不要cue我!
“贵人多忘事,我想福尔摩斯先生应该还记得你在圣塞普克案也有出一份力吧。”卡洛塔没好气地回击,阴阳怪气说:“我是对钱财无感啦,但是夏洛克非要补偿我,说是为了哥哥——”
不知是哪个词语刺痛了神经,原本沉着一张脸切割肉块的夏洛克放下刀叉,朝对面的卡洛塔伸出手去:“哦?我看还是把我的卡拿回来吧——”
才不!卡洛塔避开他伸过来的修长手臂,在他张开的掌心上拍了一下。
“……”麦考夫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冷笑。
在卡洛塔看来这岔打得恰到好处,可麦考夫仍不依不饶,继续煽风点火:“无需客气,就当是夏洛克付给你的住宿费用。”
这句猝不及防,约翰等人身在吃瓜一线,脖子左摇右摆,都不知道优先看谁的反应了。
卡洛塔内心含恨,悄悄瞄一眼状似专心致志与鹅翅膀做斗争实则已经很久没有抬起头来的茉莉,心想这两兄弟不会读空气的性格真是如出一辙,她可不背这口黑锅。
于是清清嗓正要为自己正名,意外发现夏洛克幽深的眼睛正望着她,她疑惑的当口,对方与其对视的眼神偏移了半寸。
太了解他挑事能力的卡洛塔狂冒汗:你又要干啥?!
“麦考夫,收起你过剩的好奇心,不要插手我们的私事。”依旧是不近人情的口吻,但任谁都听得出其中隐含的某种端倪,说罢,始作俑者毫无愧色,从容投回视线。
卡洛塔死鱼眼敬之:我真的会谢!
“两位,圣塞普克案疑点重重,这么掉以轻心真的好吗?”她选择先在道德制高点上给予敌人沉重打击,然后再徐徐图之:“狙击手是谁派来的?指使伊恩·贝尔犯罪的幕后黑手是谁?受过高等教育的受害者为何偏信无从考据的邪神?圣塞普克教堂是否同爱灵会有什么瓜葛——”
一声声质问层层递进,她手持茶杯痛饮一大口,自认这把高端局略赢一手。
虽是实话,但似乎并未给麦考夫带来任何压力,他挑眉轻嗤:“没想到斯特林小姐如此关心苏格兰场的结案率。”
卡洛塔不假思索回嘴:“天下兴亡,匹夫有责。”
哈德森太太露出欣慰之色感叹道:“真好啊,每个人都拥有相同的社会责任感,伦敦的风气一定会越来越好。”
约翰:瞧!多么欢快又和平的一天!
*
“我不得不重新评估你的风险,斯特林小姐。”
门轴转动,卡姆登大堂里她碰见了本不该出现于此的熟人。
眼前的麦考夫如风暴眼那般平静,坐卧不离的黑伞立在身前,是刀剑亦是权杖,绅士的嗓音依旧醇厚顺滑,此时却像冰原之上的霜雪,略略凛冽。与她单独会面,无异带着威慑和警告,但卡洛塔并不怎么意外。
她一本正经地胡诌:“上次推荐的炼乳很好吃,谢谢。”
“我的荣幸。”麦考夫端起公式笑容,不受影响地继续此前的话题:“显然,你抓住了驯服他的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