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哥,昨晚咱们下手挺重的,四海镖局那几个小子,不会出事吧。”洪氏镖局的杂院里,几个洪氏镖局的镖师坐在院子里喝酒。有个年纪轻的,讨好的给洪复递了一盘酱牛肉,有些小心的问。
“不至于吧。”洪复闻言蹙了蹙眉,不免想起想到昨晚上,自个人被四海镖局那两小子激怒,下手时就少了分寸。走得时候好像几个都不能动弹了。
从前他们哥几个也便没出去找过场子,不过下手这么重的确实是第一回。洪复想着,忍不住厌烦的啐了一口,大喝一声道:“兄弟们昨晚的事情都给我把嘴巴逼紧了,不管谁来问一律都不知道记住了没。”
“放心吧。复哥。兄弟们嘴巴都紧着呢,只要咱们几个不开口认。四海镖局那帮怂狗不能把我们怎么办。”
“就是,谁能说是咱们敢的。哼!敢抢咱们洪氏镖局的单子,就该给他们点教训看看。”
院子里一众人拍马符合,嘲弄笑骂的都有,没有人真的把昨日夜里被他们围殴至重伤的崔青五人真的放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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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春堂后院的医房外,顾七神色平静的看着眼前因为被人强制挟制而来,而脸色十分难看的孙云松:“孙大夫,人就拜托给你了。请您务必把小四救回来。”
“耶!你别说这话!”孙云松摆手,不满道:“老夫可没答应帮你们治病。看在你几人们是周少爷熟人的份上,老夫这次就不和你们计较。快些放老夫回去,老夫的药还在路子上呢。”
“你的药我买了。”顾七的神色冰冷。
“你这小丫头在胡说什么,你知道我再熬什么药吗?”孙云松只以为顾七在看玩笑,不由冷笑。
顾七就这么看着孙云松,一双眼黑的仿佛要吞噬周遭的一切:“孙大夫,不管你熬的什么药,熬了多少药我都买了。
只要你现在进去救人,多少诊费我都出。”
“哼!好大的口气。”孙云松扫了一眼顾七身上的衣着,见只是寻常的粗布衣裳,嘲弄道:“寻常人家想请我出诊,不论其他,就是出行的诊费就得十两银子起步。你个小丫头你出的起吗?”
“我给你一百两,你现在进去救人!”
“什...你说什么?”孙云松被唬的一愣。
顾七站起身,向前一步,忽然伸手拽住孙云松的衣襟,迫使毫无准备的孙云松惊恐又诧异的一一种窘迫道怪异的姿态弯下身子。
一时间,四目对视,顾七的声音低哑干涩:“进去救人。人救活,我给你一百两银子。若是你再墨迹,里面的人出了什么岔子。我可不能保证,等下是不是还能心平气和的放你走出这里。”
顾七这话说的实在不像话,哪个大夫听了都得动怒。孙云松本能的想反驳一句,人都没看,是死是活都不知道,怎么知道能不能救活,可等回神看见顾七那双仿佛看向死人般空洞冰冷的眼神。孙云松脊背一凉,哆嗦到:“好好好,我听你的,你先放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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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顾七松了手,孙云松后退一步的差点腿软。阿垣和阿峙让人则在一旁看的目瞪口呆。
刚刚他们去上曾医馆找人时,并没有看到孙云松。后头找人问了一圈,耽误了不少时间才知道孙云松早就回家去了,后头又打听到孙云松的住处,一路跑去。怕耽搁时辰,一到孙府,阿垣翻身入墙,也顾不上其他,直接扬声大喊。只说是周家大公子周璃有请孙大夫出诊。
结果出来的却是孙云松的药童,说是孙大夫在忙着炼制一味新药。不方便出诊让周少爷另请高明。
知道人命关天,阿垣哪里敢耽误,见好言相劝无用,便和阿峙直接冲进了孙云松的炼药房内,连哄带绑的把孙云松架着出了孙府直奔回春堂。
一路上阿垣和阿峙两人心里也慌的很,孙云松孙大夫医术高超在何松镇内颇受尊崇,许多大户人家都愿意请孙大夫上门。而孙大夫的脾气一贯不好,若不是极有声望的人家,一般人家很难请的动孙大夫。阿垣和阿峙两人也担心今天自己这种手段把人绑走,会不会把孙大夫彻底得罪了。往后孙大夫要是把这是捅到余家那去,他们两怕是日子就不好过了。
只是阿垣没想到,顾姑娘比他两想的路子还野。前头还只是嘱咐绑人,现在干脆就上手威胁。想想顾姑娘刚刚动手时的样子,阿垣的心里就忍不住多打鼓,生怕孙大夫一时犯倔脾气,真有可能被顾姑娘结果了。
好在孙大夫这人也没有旁人说的那么倔。该服软的时候还是服软了,甭管他是为了一百两银子还是被吓得,好歹是愿意出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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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云松最后是被回春堂的药童半搀着进了里间,一到里头看到病床上,上身赤裸,身上插满了针的银针的年前男子,不由一愣,又转头看向了边上正在给年轻男子把脉的回春堂的王老大夫,孙云松皱眉:“王老,你这是用引着给他护住了心脉?情况很重?”
“断了两根肋骨,位置不太好,几乎紧贴着心扉,我也不确定有没有扎到。用户银针护住心脉后,目前这人的气息还算稳定。”王老大夫抬头:“但正骨的手法老夫不是行家,怕一招不对挪动时反而加重伤势,想来想去这事还是得叫你来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