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不敢言语,全然不见方才跋扈的样子。
店外挂着的红灯笼忽闪几下,一个身高八尺,戴着帷帽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看不清他的面容,唯一能看见他下巴的胡须,手持一把剑,衣服虽有些破烂,但气度不凡。
他拿起一旁倒地的凳子,跟着店小二收拾残局。
过了片刻才道:“小二,来壶竹叶秋。”
那小二似乎认识这个人,点头应道:“得嘞,这酒您先喝着,稍后还是给您上那老三样。”
“嗯,多谢。”
他拿下帷帽,面容显现,肤色偏黑,眼睛深邃,鼻梁高挺,面沉似水。
可这着实令鸣蝉愣了一下,这人不就是梅雀那张画像上的人吗,那张画下题着兰时两个字的画像。
她的大脑飞速运转,那日船上他撑着船,也是戴着帷帽,似乎什么都不在意,现在她一身男装,也不知道会不会认出她。
她向后靠了靠,确保能看见下面的情况,她倒要看看,这人究竟是谁。
“方才是我的人多有得罪,我在此替他赔个不是。”
没成想这商队的老大居然向他道歉,这人到底是何许人也?
他放下手中的酒杯,没受任何影响,“无妨,左右不过一笔生意,明日一早验货,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哎哎哎,得勒,还是您大人有大量,那您吃!我们就先回房歇息。”
一行人灰溜溜回了房间,那络腮胡还是一脸不服气,被他们老大一个眼神吓得不敢吱声,只好作罢。
他的眼神向二楼处望过来,鸣蝉一惊,退到房间内深吸一口气。
听雨睡眼蒙眬的道:“怎么了?方才就听见楼下吵闹的声音,我还想去找你呢!”
“嘘!你还记得那次咱们在青州去见顾兰时那次?”
“啊....”听雨恍然大悟指着门外道:“难不成她们来了?!”
“不是不是,是那个撑船戴帷帽的男子,咱们曾在那幅画里见过的!”
“他在客栈里?”
“是了。”
静观其变吧,不过看刚才那群商队的脸色,这个人应该是很厉害,而且似乎也是这客栈的常客,连店小二都知道规矩,食三样,一壶竹叶秋。
鸣蝉坐下倒了杯茶,道:“咱们当时查的梅雀留下的几样物件,最重要的是那幅画,再就是和那幅画一起的簪子,是一对。”
她跷起二郎腿,想着什么,一拍桌子,“如果按当时的猜测,是这个男子与顾兰时曾有旧情,然后有了梅雀,怎么看他都是大娘子那边的人,只是是否是旧情关系还不敢完全确认。”
“那既然在这间客栈遇到了,不如?”
鸣蝉摇摇头,“静观其变吧,晌午听那群商队的意思,目的地是缨州,说不定他也会去,到时候又碰面了。”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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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支起窗子又朝着马棚望去,果不其然,先前同络腮胡吹胡子瞪眼的那个小少年正在喂马,两匹马,马鞍都是暗红色的,借着月色和那棚下的灯笼光,勉强能看清他的面容。
光顾着看那络腮胡了,也没注意这个小少年,年纪不大,一身藕荷色衣袍,看起来很破旧,也不过十五六岁,背着一把大刀,看着稚嫩,怪不得那个老二如此嚣张。
她靠在窗子边,想着该怎么知晓那个人的名字。
“嵇若衡,你来得如此晚,你知不知道我差点被那个人打!”
鸣蝉定睛望去,果然是那个人,他一手拿长剑,一手拿帷帽,正弯腰捡什么。
“你又不是打不过。”
“这倒是,不过我跟你说....”他压低声音,“那货物....”
鸣蝉啧了一声,听不清啊,她又离窗子靠近了些,这下什么声音都没有了,她嘟囔道:“这下好了,什么都听不到了。”
转头看去差点吓得她赶忙放下了窗子,两双眼睛正朝着她这边看来。
“喂!有本事看没胆子让我们看看你啊!”是那个少年的声音,带着一丝挑衅。
她尬笑一声,拍拍心口,还好放得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