帘子外艳阳高照,她抬头看了看,不由得迷了眼睛,耀眼。
叮咚几声,转眼间就到了鸣府,相比较之前,更加冷清,她叹息一声,踏入正门,院内也是没几个女婢,见了她纷纷行礼。
“二小姐。”
“二小姐回来了。”
越往正厅走,便听到一阵辱骂声,接着就是什么东西被摔碎了,声音很大,远远便能听见。
“一个个没个争气的!我辛苦经营多年,却毁于一旦!”
门未关,半只脚踏进去,一个青色花瓶重重摔在脚下,四分五裂,她用脚踢了踢,跨过最大的那片瓷片,道:“父亲。”
屋内的两人齐齐望过来,一个震惊中带着委屈,而另一个则是怒气冲冲,看她的眼睛里似乎都夹了层恨意。
他怒气未消,轻哼一声道:“你还知道回来?是听说了你这二姨娘的消息匆匆赶来的吧,你母亲与她明争暗斗多年,我一直是睁一只眼睛闭一只眼睛,如此一个死了,另一个也要性命不保。”
他气不过又把手边的茶碗一摔,里面的茶水同叶子飞溅出来,落在她的衣裙上,瞬间染了色彩。
她脸上并无什么表情,淡淡道:“父亲一直善于计谋,在官场可谓是风生水起。”她话语一顿,“可父亲也该明白,一开始是借了谁的势才爬到今天这个位置上,如今说出这种话,当真是.....”
“你住嘴!”
他猛地站起身来,狠狠指着她,似乎要把她看穿。
“你给我住嘴!我是你父亲,岂容你说出如此大逆不道之语,你是真以为我们鸣府没有家法?还是以往自己嫁了个好夫婿能帮你撑腰?”
他脸色通红,无数条皱纹推挤在脸上,看起来面目可憎,鸣蝉后退一步,不惧,冷笑道:“父亲这是又想打我吗?”
鸣言放声大笑,咬着牙道:“打你又如何?你是我鸣言的女儿?自你出生时就紧紧与鸣府拴在了一起,我还打不得?”
说着一个巴掌就要打下来,啪的一声,却是没有任何痛感,她看到挡在她面前的鸣弯,正弯着腰捂着脸,无数颗泪珠落下来。
“父亲,求求你,求求你.....”
鸣言这才停了手,走进书房内,隐在黑暗处,道:“你们都出去,都给我走!”
鸣蝉盯着那暗处,他低着头似乎将整个人都埋在其中,侧窗外透过一丝光打在他的脚下,慢慢地,那最后一丝光亮也消失不见。
她拉着鸣弯,回到了蝉院,这是她在鸣府,最后一丝温存之地。
原本这个活泼好玩的妹妹,在此刻却是一言不发,眼里不断有泪珠流出来,跟上来的听雨也不敢说话,默默跟在一旁,鸣蝉知道,此刻权不得,对她而言,是出了天大的事,此刻多少安慰都走不近她心里。
让她哭出来,说不定会好些。
出去这一段时日,院里没了人打扫,落了不少灰尘,特别是她很喜欢的那个小亭子,悬挂的那个风铃也落在了地上,碎了一半,她扶着鸣弯进了屋,简单收拾了一下,让她先睡下。
应是几夜不曾好好合眼了,她握着鸣蝉的手,沉沉睡去,脸上还挂着泪痕,皱着眉头,略显不安。
“二小姐在吗?府外有位姑娘找您,说是一定要通传一声,拿着这个物件。”
她疑惑着是谁寻她,看到那个绿色的荷包心里明白了七分,“知道了,我这便去,你且去端盆热水过来,再烧些炭火,别让三小姐冷着。”
“是,婢子这就去。”
她绕到偏院,这种时候,绿盈一定会在侧门等她。
院子也不知道多久未曾打扫了,自她母亲去世,府里辞了许多人,看鱼池子和一路上的盆景,就知道有日子不曾好好收拾一番了。
侧门处有被拖拽的痕迹,应该是不久前有人从这里经过,一侧的墙上爬满了藤蔓。
她轻轻拉开门,一个戴着帷帽的女子正焦急地四处张望着。
“二小姐!是我!”
那女子一见到她立马迎上来,帷帽被风吹乱,她看到了女子的容貌,果然不出她预料,是绿盈。
她把她拉进院里,迅速闭了门,这侧门处平常不会有人经过,是个说话的好地方。
“你且把二姨娘的事细细说来。”
绿盈摘了帷帽,应声道:“我来就是同二小姐说这件事,自二小姐离京走后,我在这府里多待了几日才随嬷嬷离开,在这期间,有一日突然来了衙门的人,带走了二姨娘。”
“衙门的人?”
“是,定的罪责便是贩卖一种名贵药材,那是味禁药,律法里明确说过不得贩卖,官差们奉命行事,将府里翻了个底朝天,也在二姨娘的院里搜出了这味药,随后还搜出了什么,可是剩下的绿盈便不知道了。”
再后来,就传出消息,三日后,斩首。
她思虑片刻,道:“除此之外,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