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官宦场中,醉生梦死的纨绔子弟暂且不论,可真正扛鼎家族之人就要清楚自己的身份和地位,以及自身所在的局势,而不是妄谈圣贤,针砭朝廷。
不过有一点贾宝玉算是给自己提了个醒,那就是国贼禄蠹,历朝历代这样的人不在少数,可青史留名和遗臭万年的那些人区别在于何处,他们都是人精,可造成这一切的都是当时的局势,人改变局势的同时,局势同样也对人心产生了影响。
而这就是身不由己的本意!
曾子有言:“吾日三省吾身:为人谋而不忠乎?与朋友交而不信乎?传不习乎?”这三省放在当下确实是过了时,毕竟要省视的东西越来越多,现在的人和当时的人不同,也和未来的人也不相同,但人应该保持住最本质的东西,而不是选择去忘却!
这便是初心!
王攸一面走,一面省视自己的内心,完善正心修身的过程!
及至梦坡斋院门前,王攸的目光依旧清澈明亮,他很清楚自己要做什么,也问心无愧!
因宝玉一事,贾政身边所有的小厮都被赶了出来,头儿见到王攸前来,面带悲色的说道:“攸大爷,我们老爷刚才摔了好几样的东西!甚至今日的晚膳还没用!”说完,就要进去通报。
王攸阻止了头儿的动作,独自一人踏入了小院,接着轻轻扣动房门,说道:“姑父,是我!”
贾政听到门外王攸的声音,阴沉的脸色也略微回转了些,然后亲自拉开屋门,让王攸走了进来。王攸见到满地的瓷片和倒塌的花盆架子,足以想见贾政这日是发了多大的火。
“那个作孽的畜生!不识好歹的东西!真是气煞我也!我怎么就生了这么一个不成器的东西!”贾政大怒不已,当着王攸的面宣泄道,属实是心中有气无处发泄。
王攸绕过地上的那一堆狼藉,找了个还算能坐的椅子当场就坐了下来,平静的说道:“姑父还是消消气吧。”
“那个孽障对你说的那番话我都知道了,等改日我定要好好教训他一顿,他哪里懂得这其中的道理!”
“我并没有放在心里!”王攸又说道。
“文泱啊,你能以德报怨就是真君子所为!”
“我今日前来,实为朝廷公事!至于这私事,以后再说吧!”王攸当即说明了自己的来意,同时也表明了自己对今日一事的态度。
贾政听及王攸论及朝廷公事,不由的心下一凛,渐渐的消除心中的怒气,因为他想听的是关于制砼的解决办法,这一个半月并非没有成果,只是王攸不满意。贾政私下里询问过王攸所说的水泥是什么东西,有什么作用。
王攸当时说是用来取代糯米灰浆的事物,要知道这糯米灰浆可是自隋唐时期就开始用来建造加固房屋了,只是在那个时代糯米灰浆成本昂贵,其中要用的就是百姓所吃的食粮。
若是这水泥真的能够取代传统的糯米灰浆,那么就能够省下不少粮食出来养活更多的人,这是功在社稷,利在千秋的大事!每每想到这,贾政都是内心激动不已,因为自古以来,能做成这种事情的人都青史留名!
“姑父,咱们天时已经失去一半,若是再失去人和,那么就前功尽弃了!”王攸特意加重了前功尽弃四个字,好让贾政快速的回过神来。
“文泱,地利呢?那些发了潮的煤矿和木材,还有那些成了烂泥一般的粘土,这些都给咱们增加了难度,可是你始终不满意结果,这才是人和的关键所在,那帮匠人他们不是傻子,他们要的是实实在在的东西,可是咱们根本说不得!”贾政指出了几个关键点。
“我倒是有几个想法,姑父您看......”王攸妙语连珠,一字不落,侃侃而谈,有些贾政不明白的地方王攸也立即给出了解释,听得贾政心情渐渐的好转了不少。
“可这些想法若是一一尝试,少说又得耗去一个月!到那时,我们根本没有多余的时间再去制砼了!”贾政不由的皱眉道,他是个缺乏果断力的人,面对王攸提出的几个选择,一时间眼花缭乱的让他犹疑犯起了难。
“姑父!我打算用险!”王攸当机立断道。
“用险?!”贾政眉头一皱,有些不大同意,若出了差错,到时候连挽救的机会都没有。
“圣上给的期限是三个月,现如今只剩下一个半月,徐州一地的灾后工作肯定早已经提上了日程,我虽不知其中进度,可每每父亲从朝会上回到家中,都会讲述朝堂上发生的一些事以及圣上的举动,我判断当初朝廷向徐州一地拨款的五百万两即将告罄,若再没有妥善的处置方式,恐怕生变!”王攸阐述道,“所以我打算用险,既然用险,那就必须保证人和,大家齐心协力才能够共渡难关,要知道一人之力终究有限。”
“你到底想怎么做?”贾政当即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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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石灰石和粘土经过烧制之后的产物已经可以算的上是水泥了,是可以直接拿来使用的,可是这种水泥不能够用来修筑河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