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黎府,徐淮茗自然察觉到黎木樨在生气,毕竟这一路上无论自己怎么说话,这小丫头都不理自己。
一路跟着黎木樨回了房,在黎木樨转身关门的时候一把扶住门不让她关上。
徐淮茗道:“好了,小丫头,你有什么火气就发出来,你余毒未清身上又有伤,憋着火气对恢复不利。”
一听徐淮茗这话,黎木樨关门的动作便停下了。
不过她也瞬间反映了过来,自己身上鞭伤未愈,就算能忍疼,可与人动手时候毕竟也会被伤势限制,必然是徐淮茗假装袭击她的时候,两人对招时候,徐淮茗发现了她身上有伤。
见黎木樨不在把自己拒之门外,徐淮茗微微用力推开门,而后扶着黎木樨往里走。
黎木樨不想动,他微微用力道:“别在这站着,小荷要担心的。”
闻言,黎木樨终还是任由徐淮茗把她扶进屋里在椅子上坐下。
“有什么想说的?”
徐淮茗也坐了下来,开口用哄幼时不高兴的黎木樨的语气问道。
黎木樨终是叹了口气,“先生早就知道大将军收养了那些孤儿?”
徐淮茗摸了摸鼻子,“倒是……也没有很早。”
“有多早?”
“……”
徐淮茗深吸了一口气,又重重的吐出来,最后还是实话实说,“你中毒时候我去查纵火灭门那案子的时候,去现场时候发现他们在暗中跟踪我,回来之后问那臭小子,知道的。”
黎木樨气的想翻白眼,“那么久了,先生都没想过告诉我,如果我没发现这件事,先生是准备一直不肯告诉我吗?”
“我……”
“先生!他胡闹你就眼睁睁看着他胡闹吗?这是找死啊你知不知道!”
见黎木樨真的动怒,徐淮茗赶紧软了语气安抚道:“我知道,我也跟他说了,但是大燕律法确实也没有不让人收养孤儿,不让教授孤儿武功本事这律法啊?何况那个飞渊不也说了,一共就二十个人,根本就不够豢养私兵罪名,你也不用太担心。”
黎木樨深吸一口气平复自己的怒气,而后声音也缓和了一些,“先生,你出身桃谷,学的就是权谋之术,你应当清楚,一旦皇帝觉得自己已经无法掌控一个臣子,就算他做的某件事情不足以定罪,可皇帝有一万种办法让他死。大将军也是桃谷一脉,先生也是他师叔,是他长辈,如今师伯已经仙逝,先生你就有义务管教桃谷一脉的传人啊。”
提到这个徐淮茗就来气,当下也有些气愤道:“我倒是管了,他听吗?我说一句,他有一万句等着。”
听到徐淮茗说他曾管过,黎木樨倒是也不觉得那么气了,毕竟先生还是有身为桃谷一脉长辈的责任与担当的。
见黎木樨明显没有刚刚那么气了,徐淮茗劝道:“你也不必就这么担心,且不说那臭小子收养的孤儿本就不多,二十个人,以他大将军的高位,府上就算有三四十个护卫家丁都不为过,只不过他这些手下武功比普通家丁护卫高了一些罢了。”
黎木樨无语,那是高了一些吗?她虽然看不见,但她有耳朵,听得到,那些人最差的也能算比得上江湖上第二等高手,综合实力甚至比军中的小队要强,谁家家丁护院有这么强啊?
看黎木樨不说话,徐淮茗道:“不过这件事,确实还是要让那臭小子好好考虑一下,万一传出去,就算人数少,人家说你是专门培养的死士,他也是百口莫辩。”
黎木樨点头,“我就是担心这个,如今朝中文武对立,想要扳倒他的人数不胜数,暗中又出来一个自称为‘神’的幕后之人,他一举一动都有可能成为别人的把柄。”
徐淮茗叹气道:“我这个师叔在他心里是没什么份量,说话他也不会听,若是真想劝,也只能你亲自去了。”
虽然不想让黎木樨跟陆鹤羽过多接触,但徐淮茗毕竟不是个感性大过理性的人,他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师兄唯一的传人就这么把自己作死。
黎木樨蹙眉道:“可若是让他彻底放弃这些孩子根本不现实,我就算劝,都不知道该怎么劝。”
徐淮茗道:“倒也不用这么为难,只让那些孩子改个口便是了,叫什么主子,怎么不叫爹呢?直接叫师父,一切都解决了。”
一句话倒是把黎木樨逗乐了。
见黎木樨面上终于有了笑模样,徐淮茗也彻底放下心来。
“行了,别这么操心了,现在,跟我说说你身上的伤吧,怎么来的?”
明明他走的时候黎木樨还只是余毒未清身体虚弱,怎么从漠北回来一趟,这小丫头身上还带了伤?
虽然他并没有看到伤口,但凭借刚刚两人交手,他敢断定黎木樨身上的伤肯定不止一处。
知道逃不过这个问题,黎木樨只能一五一十说了在大理寺受刑的事。
徐淮茗听后面色阴沉得很,拳头捏的“咯咯”直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