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儿越说越有些神乎其神了,但这十万大山中的苗疆,本就有太多传说,虽然不见得真的是什么蛊神留下的秘术,但既然灵儿这么说,只怕那禁地确实不是一般人能随随便便找到的。
只是一想到那禁地几乎就是苗疆人的信仰,申明一般的存在,就这样让灵儿带路,真的合适吗?
黎木樨心下有些纠结,偏头看向了陆鹤羽。
这是为了他解蛊,有些主意,不是她可以擅自做决定的。
陆鹤羽感受到黎木樨的目光,看到她眼中的犹豫,他自然知道她心中担心什么。
顿了顿,陆鹤羽道:“灵儿姑娘,听你所言,我这蛊跟你们的祭司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而他又相当于你们蛊神的使者,我想,你可能不太适合给我们带路。”
灵儿道:“可是没有人带路,你们根本走不到禁地,如果不解蛊,你会死的。”
陆鹤羽自然不是活的不耐烦了,可他中蛊这件事本就蹊跷,如今又牵扯到苗疆禁地,如今看来,这背后牵扯的势力很可能十分复杂,这灵儿姑娘不过是苗疆一个单纯善良的女孩,实在不适合把她牵扯进来,让她深入危险之中。
“多谢姑娘美意,姑娘若是愿意给我们指条明路,在下便铭感五内,不敢再让姑娘涉险。”
灵儿皱着眉不语,摆明了不愿说的意思。
黎木樨道:“灵儿姑娘,你既然知道这蛊十分厉害,也应该知道你阿娘为何愿意悄悄给云锦解蛊,却不愿意说出她知道鸩虫蛊这件事,这件事背后十分复杂,也万分危险,我们也并不愿让你牵扯其中。”
灵儿不甘心的道:“可我现在已经牵扯其中了呀。”
见黎木樨和陆鹤羽都没有说话,灵儿不开心的道:“在我们苗家传说里,蛊神是全知全能的,我们所做的每一件事,蛊神都会知道,所以大部分学习蛊术的苗人,都是不会去害人的,因为蛊神不会纵容人用蛊术行恶事,我现在告诉你们这些,蛊神一定都知道了。”
见两人还是没有松口的意思,灵儿蹙着眉道:“你们又不是坏人,我觉得蛊神不会让祭司给你们下蛊的,我们去问个明白,万一是个误会,祭司给陆大哥解了蛊,这样蛊神也不会怪罪我了呀。”
灵儿到底心性单纯,不识人间险恶,她根本没想到这件事背后或许根本就是人心叵测。
毕竟,这世上并非所有人都忠于信仰。
这一点黎木樨想到,陆鹤羽自然也想到了。
故而陆鹤羽坚定的摇了摇头,转身牵马。
“若姑娘不愿告知禁地在何处,我们就此告辞,姑娘回去路上小心。”
说完,也不再多言,翻身上马。
余下的人见陆鹤羽已经做了决定,自然也都不会多说,便都上了马。
灵儿拉住离她最近的黎木樨的马的缰绳,仰着头看着骑在马上的黎木樨,十分焦急的道:“明天就是月圆了,禁地还有一段路程,你们根本赶不到,有我跟着,至少陆大哥蛊毒发作的时候,我可以保他一条命!”
黎木樨垂眸看着灵儿,能看出灵儿是真的着急,也是真的担心陆鹤羽,可先前他们自出燕都便危机重重,几个人几经生死才到了苗疆,这其中艰险不足为外人道。
她倒是也想带着灵儿,可灵儿看起来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丫头,把她牵扯进这无限危机中,与滥杀无辜有什么区别。
微微蹙眉,黎木樨叹了口气道:“灵儿姑娘,你的好意我们心领了,可是这其中隐情与危险你并不知晓,让你这样跟着我们陷入危险,对你实在不公平。”
灵儿攥紧了黎木樨的缰绳,固执的道:“那你告诉我这里面的隐情和危险我不就知道了,这样就不会不公平了。”
黎木樨有些无奈,她虽然能言善辩,但自出师,对付的都是些老谋深算的老狐狸,头一次对上灵儿这般热诚赤忱的人,让她也有些招架不住。
对付这般心性单纯的人……
黎木樨心思一转,直接看向了萧初旭。
她也好,陆鹤羽也罢,还有自家先生,包括谢清俞,他们都是善于谋划算计的人,自然心思也比普通人复杂得多,对上这般单纯的如一张白纸的姑娘,他们便是有一千种办法,却也不忍心用在她身上。
而沈洛茴本身醉心医道,本不擅长这些,萧云锦倒是不错,可现在她的蛊毒还没有完全解了,整个人显得十分难受。
唯有萧初旭,平日里看着跳脱,却又粗中有细,性子也直爽没有那么多弯弯绕,反倒是十分适合对上灵儿这种单纯直率的。
突然被黎木樨注视,萧初旭开始还没反应过来,待反应过来,只觉得黎木樨跟着自家师兄学坏了,什么黑锅都让自己背。
只是见黎木樨那双猫儿眼威胁意味浓厚,虽然还没想明白黎木樨能怎么威胁自己,但下意识的就已经按照黎木樨的想法去做了。
他纵马走到灵儿身边,手里扯过黎木樨坐下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