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公子,您多少吃点吧。”
亭子内,丫鬟劝着一直喝酒的裴晏声音急得不行。
二公子已经一日未曾进米了,一直喝酒,再这么下去可怎么得了。
刚去回禀夫人的丫鬟回来,所有人都目光都求救似的看着她。
丫鬟摇了摇头,刚刚她去了,也不过是被侯夫人呵斥了一番。
“他爱怎么样怎么样,随他折腾去,总之娶谢瑜进门是不可能。”
这母子两人算是杠上了,一个个都不低头,再这么闹下去,为难是她们这些伺候的下人。
有丫鬟大着胆子递了米粥,“二公子,酒喝多了伤身,您多少喝点米粥垫一垫。”
“滚!”
裴晏一甩袖子,米粥撒了一地,他双眸有些泛红。
“都滚出去,让我清净清净。”
他只要想到阿瑜被母亲羞辱的自缢,只觉得心中细细密密的泛疼,又恨自己无能。
如今只能借酒消愁,却连去看看她都做不到。
“你听说了吗?前几日李家的二公子自戕了。”
“啊?他不是举人,明年马上要参加会试了,咋还想不开。”
裴晏喝酒的功夫,外头两个小厮窃窃私语起来。
“嘿,你不知道吧,也是冲冠一怒为红颜,那李二公子喜欢上一位花魁,家里人都不同意。”
“两人想了一切办法,后来李二公子直接就自戕了。”
另一名小厮声音有些惋惜,“没想到这二公子还是个痴情人,现在如何了?”
“幸亏救得快,如今捡回一条命,人躺着养伤呢。”
“家里人也都松口同意他娶亲了,毕竟跟亲事相比,哪儿有命重要?儿子活着就什么都行了。”
“真要是将人逼死了,到时候哭都没处哭去。”
另一名小厮也跟着点头,“可不就是,为人父母的,不就是如此。”
看着两个小厮越走越远,裴晏手中的酒杯攥紧,眸光闪了闪忽然站起身往院子走去。
旁人能做到的,他也可以。
两个小厮从后门走了出来,笑嘻嘻的伸手朝覃风要赏银。
“我们哥俩演的还不错吧?”
覃风将两个荷包扔给二人,微微挑眉,“还行吧。”
“不过你们可记着,别往外传,到时候出点事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们。”
等人走了以后,覃风赶紧笑嘻嘻回去,“公子,都安排好了。”
“二公子真能自戕吗?不会就听这俩人几句话,跑去自戕了?”
裴韶远放下手中的账册,骨节分明的指尖微点。
“那就要看我这位二弟对谢二姑娘到底有几分真心了。”
覃风摇了摇头,“属下还是觉得不太可能,毕竟二公子他又不傻,怎么会呢。”
“照旧,十两银子。”
裴韶远朝覃风伸手,覃风顿了顿,还是掏出十两银子。
“属下赌,这次肯定不会输。”
话音才落,就听到外头似乎变得嘈杂,覃风皱眉。
“属下出去看看。”
“你们这都慌慌张张干什么去了?”
有小厮抽空停下脚步,“二公子自戕,如今止不住血,让我去请大夫呢。”
覃风:“....”
这边覃风有些失魂落魄的回来,沮丧的看着桌上的十两银子,伸手刚要去拿就被扇骨砸中。
裴韶远微微抬眸看着他,“愿赌服输,何时也学会这般小偷小摸的手段了。”
“属下不服,这二公子是不是脑子不好?说自戕就自戕!”
裴韶远放下手中的笔,墨渍尚未干涸,“他不是脑子不好,而是知道自己有所依仗。”
“依仗爹娘疼宠,知道她们在乎裴晏的死活,所以肆无忌惮。”
而他,自母亲林氏走后,他就没有这样的倚仗。
两手空空,茫然四顾,前路渺茫却又退无可退。
看着裴韶远落寞的神色,覃风赶紧住了嘴,他这到底都说什么呢。
“公子,听说谢大姑娘昨日又新盘了间商铺。”
“是吗?”
裴韶远看着覃风,有了几分兴趣,眼中赞赏。
“谢大姑娘确有几分手段。”
“我不过是点了几句,她便能举一反三,短短月余,手中就有余钱开第三间商铺了。”
覃风也跟着点头,“属下听说成衣铺子如今出了不少新的样式,许多贵女都去买,有时候还抢不到。”
“尤其是镇店之宝,叫什么七彩霓裳,十分华贵,只挂不卖。”
越说越有几分兴趣了,裴韶远起身,“闲来无事,去看看。”
而另一边的侯府,却已经乱作一团,信阳侯夫人看着